凌羽收斂了心神,緩緩地嘆了一口氣,邊擦著眼淚邊說:“這血海深仇,凌羽一日也不敢忘,雄飛,你要殺我,我不會反抗,烏林灣這天塌下來的大禍因我而起。”
凌羽抬起了頭,目光堅定地望著左雄飛:“我棄畫從武,只有一個請求,請你給我五年的時間,月龍幫二千一百個幫眾,合安會一千零六十人幫眾,幽靈戰隊七百八十二個幫眾,五年之內我向你保證,把這些幫眾的人頭一個不落地全部拿到烏林灣!做不到此事,我凌羽今生誓不為人!”
“五年?!”左雄飛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五年!”凌羽兩眼通紅,肯定地說,“五年我一定做到!”
望著凌羽堅定的目光,左雄飛的冷漠變得有些軟化。他嘴唇微微抖動著,一把捂住了臉。他的雙肩拼命地抖動著,一個高達一米八的漢子,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彷彿壓抑了許久的悲傷突然間釋放了出來。
一時間,左雄飛被這沉重的悲傷擊跨了一般。雖然事情已經過去近半年,但他卻根本無法忘記半分。妹妹小燕和小蘭兩個懂事兒的女孩,給哥哥不停地擦著眼淚。也不時地陪著左雄飛掉著眼淚。
左雄飛一把摟住兩個女孩兒,輕聲顫抖著說:“哥無能,哥無能,哥不能殺死月龍幫,不能給烏林灣報仇血恨。哥無能啊……”
“不,哥哥,在小燕的心中,哥哥就是男子漢,永遠都是。凌羽哥哥也是男子漢,只是,烏林灣的事兒不能怪凌羽哥哥……”
左雄飛微微一怔。
李財旺的大別墅中,經歷了生死離別的兩個好友,在悲傷中見了面,沒有激動人心的熊抱,也沒有興奮的暢談和交流。他們彷彿已經很陌生了一般,只是自顧自默默地想著心事兒。
眾人也是一陣沉默。
範紅陸娜兩女趁著大夥沉默,悄悄離開,她們出去要給眾人賣一頓豐盛的午餐。
左雄飛定了定神,神情哀婉,緩緩地開口道:“那一晚上,我們沒見到你回來,兩個妹妹上山去玩,我就獨自一人上山去找,因此我們逃過了一劫,但是卻碰到了大批的搜山黑衣人……我們知道出事兒了,拼命地跑進了山中,不敢下山。
我們躲在草裡,我們藏在樹後,我們在山洞中過了一晚,直到天明時,黑衣人全都走了,我們才敢出來。我們回到了村中,到處是廢墟,到處是洞開著的房門,到處是血……可唯獨找不到我的父母親。我們躲在暗處,聽到了兩個黑衣人的談話,這才知道,烏林灣已經死了……所有的人,已經死了……。
我想衝出去殺了他們,可是我不能,我的身邊還有兩個妹妹需要我。我們東躲西藏,逃出了烏林灣,在逃難的路上遇到了你。後來,我又獨自回去過一回。我在村南找到了那座巨大的墳,和那副帶血的手套,我知道,有人已經把所有的人安葬了……我們原本打算去晉安,在路上,卻遇到了去安平城的公車,我們來到了這裡,一直在這裡到現在……”
他突然抬起了頭望向凌羽:“那些鄉親是你埋的?”
凌羽點了點頭:“我們相遇的那天,中午我去葬了鄉親,之後就被月龍幫抓住了。”
左雄飛一愣,又關切地問:“多少人,你埋了多少人?”
“九……十……七……人”凌羽聲音低沉而沙啞。
左雄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鼓起了很大的勇氣,聲音中透出了幾分急切地問:“我父母是不是在那裡面?”。
凌羽搖了搖頭:“你父母不在裡面,我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