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卻沒有絲毫怨言。
從逆謀反向來是誅九族的大罪,遇赦而不赦,這次能夠活下來就已經是祖上不知道燒了多少高香了,還想要犒賞?想得太多了,太美了!
現在說話都不敢大聲,屁股捱著半邊椅子,家裡外邊的尷尬。
吳鐵軍在呼呼喝喝,催這個,催那個,跟這幾個聊幾句,跟那邊那幾個開開玩笑,拍拍這個肩膀,揍那個一拳……說到不樂意的時候還要猛踢一腳。
整個人透著一股神采飛揚的精氣神,與之前的吳隊正判若兩人。
正鬧著看到那十幾位叛將在一邊,滿眼皆是羨慕卻又尷尬的坐著,吳鐵軍頓時莞爾一笑,大踏步走過去,喝道:“怎麼?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大姑娘麼?夾著屁股這麼靦腆的麼?老子說個笑話,你們笑這麼小聲,啥意思?不好笑嗎?”
幾個叛將急忙標杆一般挺直,陪著笑:“大帥,我們……我們……”
“你們咋地了?”
吳鐵軍哼了一聲,道:“今天只要在這帥帳之中的,以後就都是一個鍋裡輪馬勺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叱吒疆場,交託後背給彼此,咋地,抹掉你們一戰的功勞,心裡不高興啦?”
“沒有沒有,大帥,我們就是……”
“沒什麼可顧慮的!我說了抹掉功勞,還說了抹掉你們的罪過呢,我說了就算!天天大姑娘小媳婦似得連笑都不敢笑,有意思嘛?我手底下可不要那麼靦腆的大姑娘!”
“給老子放開心胸!”
吳鐵軍拍拍幾個人肩膀,一字字道:“老子是吳鐵軍,又不是王三元!”
幾個將軍熱淚滿眶,聲音更咽:“大帥……”
吳鐵軍面向所有人:“我吳鐵軍將話放這裡,他們的罪過,已經隨著這一戰的奮勇殺敵,與功勞一起抹掉!將來都是睡一個大鋪蓋的兄弟,誰敢翻自家兄弟的舊賬,可別怪我軍法無情!”
所有將軍一起站起來:“是!大帥!”
十二位將軍激動的落下眼淚,一顆心卻也終於放下來。
“記得多立功,別被他們落下了,莫以一戰論英雄,這句話放在今個很實用,自己琢磨去!”吳鐵軍大聲道。
“是,大帥!”
“哭了?”
吳鐵軍打量著:“哎喲,哭了嘿。大家快來看看稀罕景,這幾個大老爺們哭了……”
眾將一起起鬨:“嗷嗷哦……哭了嘿,哈哈哈哈,竟然流馬尿了,稀罕,太稀罕了……”
那十幾人頓時好一陣手忙腳亂擦眼淚,隨即惱羞成怒:“誰哭了誰哭了!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
吵吵鬧鬧中,一切隔閡,盡都在笑鬧中悄無痕跡的散去,不餘點滴。
正在鬧著,就看到門口簾子一掀,一副擔架抬了進來,擔架上的人身材魁梧,直起上半身,唯其臉上卻帶著一個大姑娘出門才帶的面紗。
面紗輕輕搖曳間,充滿了絲滑柔和的感覺。
滿場的大老爺們,鐵血男兒,見之下意識的陣陣惡寒感襲來,只感覺渾身上下起了許多的雞皮疙瘩。
吳鐵軍一句:“哎呦,是咱們的副帥來了……”
旋即後半截話愣是噎在了嘴裡,眼看這貨居然是這麼遮遮掩掩的到來,愣然半晌猜到:“你這不是要出嫁麼?怎麼還蒙著臉?”
費心語搪塞兩句:“咳,偶感風寒而已,怕將寒氣過了給大夥,豈不是我的罪過。”
“風寒個屁……嗯,你丫的咋能這麼說話呢?費屎坑的嘴啥時候能說想著別人的話了?不對勁,你很不對勁!”
吳鐵軍壓根就不信:“趕緊掀開我看看,你這到底咋了?”
費心語顧左右而言他:“看什麼看?你們在聊什麼?怎地笑得跟看了寡婦洗澡一樣?”
吳鐵軍可是知道費屎坑的嘴的。
這傢伙的口無遮攔實在乃是天下一絕,趕緊附耳傳音將事情始末解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