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福一聽登時面如死灰:怎麼把這個茬給忘了。伍雲召和伍天錫可是隋朝鼎鼎大名的英雄好漢,蓋世的猛將,還記得上輩子評書中的隋唐好漢裡一個排第五一個排第六,真要是單挑,只怕會被他們切菜一樣切掉。武安福心中叫苦居然把這兩人忘了,把伍建章射得這麼慘,他們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伍建章帶頭做亂,他們兩個作為家屬,自然逃脫不了干係,大人可以回去稟明晉王下令將他們滿門抄斬,自然永訣後患。”李靖道。
武安福感激的看了眼李靖,下定決心:凡是跟老子作對的,管你是什麼英雄,一個也不放過。
王君廓收拾殘局,武安福派他和李靖四面巡邏搜捕高穎和尹義。安排妥當,武安福又想起陳月香來,實在擔心她在亂軍當中出什麼事情,點上幾十個手下,出了皇城,直奔承天樓而去。
到承天樓的一路上,武安福看到夜間所不曾注意的景象。滿街的青石路上都是斑斑的血跡。無數被打爛的器物花燈凌亂的堆積在路兩旁。不少房舍的火才剛剛熄滅,冒著青煙。路旁不時能看到一排排的平民或者士兵的屍體,也有捶胸頓足為家人被殺或者房子被燒哭泣著的婦女兒童。武安福畢竟還有點惻隱之心,看在眼裡心裡難受,便吩咐手下去打聽下情況,記錄在案,等一切安穩下來加以撫卹。
不多時來到了承天樓前。樓旁的巨大的舞臺早已經被大火燒的只剩下了個空架子,焦了的木頭還冒著縷縷的煙。殘掾斷壁之間無數屍體燒的面目全非。武安福生怕陳月香在這些人中,派人仔細去檢視。
前晚楊廣帶領人馬從承天樓離開去攻打皇城的時候,留下了數百士兵看管大臣們,怕他們趁亂做出什麼不利的舉動來。如今天色已經大亮事態也已控制。承天樓裡的大臣們正一個一個的被放回家去。武安福正在門口轉悠,就見薛道衡從樓裡出來,衣衫不整,一臉的憔悴。武安福看他狼狽,有心逗他,策馬上前道:“這不是薛大人嗎!”
薛道衡一看是武安福,忙扶下帽子整理下衣服,恭敬的行禮道:“原來是武大人,小人這裡有禮了。”樣子和半月前在香羅院的神氣判若兩人。
“薛大人這樣的大禮我可受不起啊。不過我現在有公務在身,就不能下馬回禮了。大人還請多見諒啊。”武安福道。
“哪裡哪裡,武大人現在身負重任,下官自然理解。”薛道衡忙道。
“薛大人昨天晚上可還好嗎?”武安福問道。
“還好還好。”薛道衡惶惶的答道。武安福心知文人膽子小,恐怕這一夜都戰戰兢兢,再看他衣衫亂做一團,大興城早晨又有點涼,他一邊說話一邊瑟瑟發抖,心裡也有點可憐。便道:“早晨天涼,大人還是快回府裡吧,改天有空,還要上門去跟大人討教詩詞。”
薛道衡千恩萬謝的走了。武安福看著他佝僂的背影心想任你有潑天的才華,在這亂世,也只有被人生殺予奪的份,中國文人歷來如此,若不是生在太平盛世,只怕都是悲劇下場。
嘲弄了薛道衡,心情稍微好了一點,武安福下馬進了承天樓等待訊息。剛一進樓就有將官認出武安福,忙上前恭維。武安福應付了幾句,找個角落坐下休息。剛合上眼,就聽二樓有人殺豬似的喊叫起來,聲音還有點熟悉。武安福奇怪道:“這是怎麼了?”
“回稟大人,有幾個和楊勇有親戚關係的大臣正打算捆送天牢去呢。”一個將官答道。
“那這是誰在叫啊?”武安福問。那叫聲越來越淒厲,讓人以為樓上在殺豬。
那將官一咧嘴道:“有個姓雲的,聽說是楊勇的岳丈,平時牛的不得了,楊勇一倒臺,他鬼叫了一個晚上。”
武安福一聽這說的一定是飛揚跋扈的雲定興,忙上了二樓,就見兩個士兵正在踢打著個人,那人叫的悽慘無比。武安福上前一看,正是雲定興。兩個士兵見有官員上樓,不敢造次,乖乖的退到一旁。
“雲大人,別來無恙?”武安福蹲下看了看雲定興的傷勢,發現只不過有些烏青,心想這兩個小兵怎麼不打得重點。
“武大人,武大人救命啊。”雲定興一看是武安福,不顧自己被五花大綁著,腦袋使勁往地上磕,低聲下氣的叫道。
“哎?雲大人你身為皇親國戚,平素裡受盡了皇家的恩寵,按道理來說應該是為國盡忠才對。你我畢竟也有過一面之緣。不如我就成全了大人的死節。來人呀,白綾伺候。”武安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