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與呂布有言在先,三年內不會為他出半點謀略。”
陳登坦然道。
他雖對呂布有了重新的認知,有勇有謀,是一個有血性的漢子,可這依舊不能改變他三姓家奴的汙點,陳登更不會歸順他。
面對陳登的閉門羹,陳宮不以為意,反正已經習以為常了,緩緩開口道:“此番是在下私人來請教陳兄,與溫侯沒有半點關係。”
“你…”
陳登萬沒有想到陳宮會出此下策,看向陳宮的臉色也變得厭惡起來。
陳宮自言道:“公孫度派公孫康領兵一萬攻打帶方,形勢危機,還請陳兄助我。”
陳登自詡道:“陳公臺,在下豈會上你的當!你與呂布都是奸詐的小人,你走吧,我不想和你多說一句話,若城破,陳某引頸受死便是。”
冥頑不靈,陳宮內心一陣反感,語氣變得極不友好道:“陳登,你就是一個自詡清高的假君子,溫侯對你禮尚優佳,本不思你有多大回報,如今溫侯遠征高句麗,揚我大漢國威,這是民族大義,你卻為了私人恩怨不顧國家利益,十足是一個偽君子,現在城中就連十歲的小孩都自發去守城,而你還在這裡坐享其成,才是真正的小人。”
陳宮越說越生氣,他早就對陳登頗有怨言,此番全部都發洩了出來,心裡反而好受多了。
陳登不語,比起陳宮所言,仍平不了他心中對呂布的恨意。
陳宮見陳登依舊波瀾不驚的樣子,轉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話:若城破,數萬人將慘死其中,而你陳登便是罪魁禍首。
陳宮摔門而去,陳登卻內心開始觸動,陳宮留下的話是真的毒,讓他心窩陣陣劇痛。
“咳咳…”
陳珪走了進來,看著一臉茫然的陳登道:“我兒不必內疚,我陳家人敢作敢當,呂布的確是一個奸詐小人,可此番征討高句麗,若成功也算得上是為大漢朝開疆擴土,比之袁術自立為王,謀朝篡位便好過很多,明日你便去助陳宮守城,生死由命,怨不得別人。”
陳登驚愕的看著父親,不敢相信陳珪突然就轉變了。
陳珪長舒了一口氣,緩緩道:“從呂布出兵高句麗開始,我就暗中觀察他,發現此人真的變化很大,暫且不說好壞,只要他能統一高句麗,承認自己人大漢人,老夫便信服他,你便助征討這些蠻夷也無妨。”
“父親,呂布可是一個反覆無常之人,若不是他助董卓,或許這天下也不會這般混亂!”
陳珪嘆道:“黃巾之亂時,天下已經大亂,老夫最近也在想呂布當初所言,這天下早就今非昔比,天子的召令已經傳不出許都了。”
陳登心有所簇,又辯解道:“可是丞相畢竟是正統之道,呂布只是一個反賊。”
“反賊?我兒可還記得劉備,此人自詡大漢皇室帝胄,還不是出逃許都,復佔徐州,若曹操一心為漢室豈會容不下劉備,若劉備沒有二心,又豈會出逃許都,這天下將要徹底大亂。”
陳珪所言,徹底將陳登驚醒,他不是沒想到,而是一心懷揣著曹操之輩都是忠臣,不曾想過,看來真的是自己太過迂腐,就連老父親都看的這般明細,慚愧慚愧。
陳登羞愧道:“孩兒受教。”
陳珪釋然道:“我兒儘管放手一搏,莫叫外人以為我陳家沒落了,公孫度盤踞遼東數年,早有自立為王之意,和那袁術都是一丘之貉,我兒殺他,當是為大漢剷除奸邪之輩。”
陳珪人是越老越精,他其實是有私心的,若呂布真能熬過眼前這一關,到時候又將是一霸主,在這塞外,捏死他父子二人,又有誰能知道,再不讓陳登謀劃謀劃,怕是真的離死不遠。
這一夜,註定了不平常,陳珪父子的秉燭夜談,自己把自己招降了。
當夜,公孫康三更半夜偷襲攻城,若不是陳宮提早防備,備了大量火油,只怕已經淪陷。
次日,太陽才剛剛露出身形,公孫康已經兵臨城下,準備強攻入城,他要讓呂布無家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