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安帶著士卒一路掩殺,就像一群野狼。
沙地綿綿,已無退路,副將扛起大刀,憤恨道:“弟兄們,早晚都是一死,不若和這群賊子拼了,黃泉路上,也好做伴。”
彭安嘴角上揚,陰笑道:“死,只怕是也要你們入十八層地獄。”
“放箭!”
利箭縱橫,連一塊木盾都沒有,哪怕是鐵打的身子也得穿幾個窟窿,副將便首當其衝,亂箭穿心而死。
“放”
“放”
大局已定,彭安終於可以笑展眉目了,暗道:郭圖先生真是老謀深算,如若不是他出謀劃策,只怕現在死的就是自己了。
就他那個榆木疙瘩,怎麼會如此狡詐。
臧霸身旁只有不足百人護衛著,顯得脆弱無比,一陣風便能泯滅。
臧霸艱難的撐開雙眼皮,回望著茫茫大海,痛苦的神色異變,雙眼冒出了精光,一把折斷胸口的長箭,喝道:“弟兄們,君侯回來接應我們了,向海邊去。”
大船一個排開,已經靠近了海岸,甲板上一隊隊士兵跳了下來,為首一人縱馬長躍,飛馳而來,血色的雙眼讓人不寒而慄。
臧霸強撐著身體不倒,苦笑道:“辜負了君侯所託,霸之罪過。”
呂布看著臧霸胸口血流不止,高聲呼道:“高順,高順,先把臧霸將軍扶上船去,本侯要殺光這群畜牲。”
臧霸於他有情有意,放著琅琊國安穩的日子不過,跑來和自己受難,此番更是豁出了性命,只要有半點血性的人,都不會放過眼前的袁軍。
呂布提戟上馬,指著彭安道:“本侯戟下不死無名之輩,可留下姓名,黃泉路上免得無路可走。”
彭安瞳孔放大,死活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呂布,可除了呂布又有何人能配得上這身模樣呢。
彭安膽怯的道:“反賊呂布,膽敢邁出一步,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哪怕是被弓箭兵包裹著,彭安也不由自主的雙腳後退,就像老虎來了,與生俱來的恐懼。
呂布冷哼了一聲,赤兔馬會意,仰天長嘶了一聲,便見一團火球砸向了袁軍。
“放箭,快,快放箭!”
彭安發了瘋一樣吼道,他知道,一旦讓呂布近身,自己也就死了。
“咻…咻…咻…”
長箭齊飛,直竄赤兔馬,可他們低估了赤兔馬的本領,馬中赤兔可不是白叫的,利箭雖快,卻快不過赤兔馬的飛蹄,瞬間便衝入了袁軍。
“受死”
在呂布雷霆之怒之下,哪怕是那成堆的屍首也不能放慢赤兔馬的腳步,與此同時,陷陣營的兵士也殺了過來,一場反圍剿變成了一場屠殺。
半個時辰不到,呂布復攻下昌陽縣,彭安也慘死在赤兔馬的鐵蹄之下,袁軍做鳥雲散丟盔棄甲逃跑了一大半,其餘的已經去黃泉路上報道了。
被袁軍打散計程車卒也慢慢聚集了起來,三千人只剩下不足一千人,呂布終於嚐到了失敗的苦澀,窩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洩。
從袁軍大營內收繳了糧食,又補給了大量的淡水,呂布帶著這些殘兵上了大船,駛入了茫茫大海。
船艙內臧霸傷口開始持續惡化,人也開始昏迷不醒。
隨軍又沒有郎中,箭頭還是呂布硬著頭皮取下來的,又沒有消炎的藥,只有烈酒消毒。
呂布心情低落無比,本來預計來回也就五六天,那知道前往樂浪郡的海路上,夜裡突然起了大風,還吞噬了三艘大船,六百多人葬身海底,這才耽誤了行程。
高順面色沉重的走了進來,低沉道:“君侯,臧霸將軍怕是不行了,請你過去一趟。”
呂布心頭一顫,疾步來到內艙,只見臧霸面色全無,雙眼渙散,已經是迴光返照的情形。
“宣高,你堅持住,再過一天就能到達陸地。”
呂布緊握著臧霸的手,生怕手一鬆開人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