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郡,襄平城。
烏桓大軍圍困襄平城已經快十日了,好在柳毅的從容調配,和城中郡縣兵的英勇無畏,這才得以保住襄平城的大門,不然蘇僕延的遊騎早已經殺入城中。
城中州牧府。
公孫恭最近越發謹小慎微,對手下官員都是禮遇頗重,倒是博了一個好名聲,豈不知他是被徹底嚇怕了。前些時日,也不知道烏桓賊子從哪裡搞來了一百套馬甲,箭矢無效,每每攻城,這鐵甲戰馬走在最前面,捍而不懼,好幾次差點攻破城門。
至於那吊橋,早被烏桓賊子用一個帶著鏈條的鐵錘,將繩索扯斷了,已經失去了這道屏障。
如不是柳毅急中生智,用火油驅退敵軍,烏桓賊子的鐵甲戰馬已經將城門砸碎,馬甲雖厚,箭矢難攻,可是這火油澆上去,流進內衣夾縫,可以裹著燒,自那以後,烏桓賊子便不可冒然輕進,如今開始在城外打造攻城器械,準備強攻了。
“別駕,都已經過去好些時日了,為何玄菟郡援兵遲遲不到,難道”
公孫恭低沉道,語言中不免有些喪氣。
柳毅正色道“州牧大人多心了,我與陽儀追隨老州牧多年,多少困難都躺過來了,所以陽儀定不會做出有違君臣之間的事,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哦”
公孫恭輕聲回道,可是城外的烏桓賊子卻是明晃晃的用馬刀抵住自己心口,這烏桓賊子一日不走,他便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不如將西安平的守軍抽調五千兵馬回來平叛,別駕以為如何”
公孫恭試探性的問道,昌黎郡的守軍只夠各郡縣自守,根本無從救援,玄菟郡援兵又遲遲未來,以公孫恭決斷,只能動西安平的守軍。
“這”
柳毅眉頭深鎖,從西安平抽調守軍也不是不可以,只怕呂屠夫帳下高順這賊子會趁機滋事。
“此事還需謹慎為好,烏桓賊子未必能攻下襄平城”
“報報,啟稟州牧大人,城外來了一夥殘兵,疑是從玄菟郡而來,像是吃了敗仗,已經被烏桓賊子全部活捉了。”
柳毅話腳未落,一名士卒疾步而入,急聲稟告道。
“什麼,來了多少兵馬可看見還有後隊”
柳毅急切的詢問道,突發感覺大事不妙,難道烏桓賊子也已派兵北上。
“報,啟稟州牧大人,烏桓賊子又開始發起進攻了,守城的孫將軍請別駕大人過去一趟。”
又一名士卒疾步入內稟道。
這一個又一個壞訊息,讓公孫恭心寒意亂,抬起迷茫的眼神看著柳毅,道“別駕,本州牧和你一起去城頭看看。”
襄平城頭,烏桓賊子又如滾滾洪水而來,而這一次可是帶著攻城雲梯,撞門車,陣勢比以往更甚,蘇僕延騎著高頭大馬,在後方大聲吼道“兒郎們,我烏桓勇士已經在數日前攻下遼陽縣城,玄菟郡的援兵斷是不能來救援,舉起你們的馬刀,攻入襄平城,活捉公孫恭,殺光城中的男人,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的。”
剛剛那些從遼陽縣逃奔而來的流民、殘兵悉數被他拿住,追問之下,才得知遼陽縣已被一股烏桓勇士佔據,當下也沒細想,反正玄菟郡內也有烏桓人落居,想必是那個小部落首領所為,只要是烏桓人便行,等攻下襄平城,一統平州三郡,賞他一個官做便是。
可是蘇僕延也豈會料到,這些人是李儒故意驅逐出城的流民,就是為了引誘他上當,好讓他安心和公孫恭一絕死戰。
“吼”
“吼”
“吼”
烏桓遊騎齊聲高吼道,那鋪天蓋地的聲音一潑接著一潑,就連襄平城牆都微微顫抖。
公孫恭眼眸一黑,感覺天都要踏下來,向旁邊的柳毅問道“別駕,遼陽縣失守了”
這或許正是玄菟郡援兵遲遲未到的原因,陽儀要想南下襄平城,必過遼陽縣,期間耽誤了這麼長時間都沒能繞過這道坎,怕是遼陽縣烏桓賊子定不少。
“大人,事不宜遲,當速派人突圍前往西安平抽調守軍來平叛烏桓賊子,若是晚了,怕是不但襄平城保不住,玄菟郡也危在旦夕。”
柳毅斬釘截鐵道,現今是真的不能在拖延了,遼西烏桓就曾經發起過暴動,漢人中,男的全部被殺死,女的做了奴隸,慘不忍睹,他們可是一群毫無人性的野蠻人。
“好好,此事便望別駕速速去辦,若是可以,本州牧可以與呂屠夫化干戈,達成同盟。”
公孫恭旦旦而言道。
柳毅眼角一閃,看向公孫恭的眼神多了幾分暗淡,此子還是缺乏魄力和歷練,呂屠夫永遠不會和羊共舞,他是一匹狼,天生就是要吃羊的,但願呂屠夫一直臥床不起,高順也別帶兵突進,不然等鎮壓住烏桓賊子,遼東郡又將陷入另一場浩劫。
“屬下遵命。”
柳毅當下便抽身下城,去準備去了。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