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月芽也著實吃了一驚,她從家裡跑出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寒江城的人呢,見到這種讓天下人為之恐懼的寒江城殺手。
她有些害怕的看向了路凌雲,似乎想叫路凌雲快走,她可聽說了,寒江城的殺手簡直比毒蛇還要可怕呢。
沒想到路凌雲卻冷哼一聲,對她說:“過去看看”,隨即韁繩一拉,便騎著白馬朝著石林間的眾人和黑衣刀客走去了。“喂,大俠,你要幹嘛?”月芽有些害怕,但還是忍不住的跟了過去。
其實路凌雲只是想在兩人分別之際,再送她一份禮物。那箱金子,倒也算份大禮了。
只見這時,那黑衣刀客已經提起了一口腦袋大小的箱子,又看了看那群根本不敢動彈的江湖客,得意道:“你們用不著生氣,其實我也是在救你們,知道麼,想想看,如果我沒有出現的話,你們這幫人難道不會因為這箱金子反目成仇自相殘殺嗎?一群各懷鬼胎的嘍羅。”
這是實話。
聽得這話後,一群人滿臉漲紅,卻無人敢發作,畢竟他們此刻面對的,是一位寒江城的“城爺”啊!
“城爺”——江湖切口,乃世人對寒江城殺手的簡稱或尊稱。
“嘿老兄,你剛才說了句實話,所以我也救你一命,把那箱子放下。”
路凌雲的聲音突然間響起。
眾人這才看到,一位騎著白馬的年輕人,和一位騎著紅馬的小姑娘,不知何時已從竹山的方向慢騰騰的騎馬而來。
黑衣刀客瞬間便盯向了路凌雲,一字字道:“朋友,你方才是在跟我說話?我沒有聽錯吧?”
路凌雲沒有回答,只是悠然渡下馬來。月芽也隨之跳下了馬,她聰明著呢,現在她已經猜到“大俠”要幹什麼了,“大俠”一定是過來黑吃黑的!
“這位‘外城級’老兄,我再說一次,不想死,就把箱子放下。”路凌雲冷冷的說道,整個人已升起一種只有殺手才完全明白的殺氣!如此的盛氣凌人,如此的明顯恐嚇。
黑衣刀客也不知為何,自己竟會被這年輕人的氣勢給鎮住,脫口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路凌雲撇了撇嘴,“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告訴我,你是哪個‘宮殿’麾下的‘外城’?”
看似簡單的,一個問題。
卻徹底讓黑衣刀客驚住了!因為,路凌雲並沒有問他,是哪個高階‘外城’的手下,也沒有問他是哪個‘內城’的手下,甚至都沒有問他是哪個‘鼎城’的手下,而是直接問他,是哪個‘宮殿’的手下!
這表示什麼?
難道說,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只認識寒江城‘宮殿級’以上的存在麼!?
想到這裡,黑衣刀客不禁猛然扔下了箱子,自然反應般的朝路凌雲跪地抱拳,顫慄道:“稟,在下雙刀李奎,乃是高階‘外城’杜如手下,而上級杜如乃隸屬於‘內城’李飛麾下,而我上級的上級李飛,乃是在‘鼎城’王莽的帳下,而……凌駕於我上級的上級的上級之上的‘宮殿’,便正是掌管著這玉龍國樑州的‘宮殿’——白羽!”
“果然是白羽那小子的人。”路凌雲淡淡的笑了一下。
一提起白羽,他似乎便陷入了回憶裡,想起了當年那個總喜歡穿著一身雪白羽氅的少年。
“把這箱子金子留下,回去告訴白羽,他當年欠我一條命,現在這人情已經還了,你替他還了。”
“是……是……。”
李奎連忙顫聲應道,整個人仍在懵逼當中。
看到這一幕,那群江湖客們頓時全都跑了,簡直有多快便跑多快……
本來辛辛苦苦挖到一箱金子,來了一個寒江城外城級殺手已經十分可怕了,但現在,居然又來了一個把白羽都不放在眼裡的人!天吶,白羽可是“宮殿”級別的存在啊!白羽可是梁州所有殺手們的老大啊!
月芽也有些懵了,由於江湖經驗不足,她根本搞不懂寒江城的這些等級劃分,什麼外城內城的,也不知道眾人口中的‘白羽’究竟是誰,但只看這黑衣刀客的表情,便知道他對‘大俠’十分懼畏。
難道說,‘大俠’也是寒江城的殺手麼?而且是一位大佬級別的人物麼?難道說,自己真的跟寒江城的一個大佬級別的人物交了朋友?不會的不會的,‘大俠’一定是在打腫臉裝胖子,故意嚇唬這黑衣刀客的,他才不會是寒江城的人呢。
月芽很快便想通了。
但是,就在這時,本來已準備起身的李奎突然間腳一軟,又顫抖的跪了下去。
因為,他突然在這一刻,想起了一個人,看著路凌雲身畔那匹高大神駿的白馬和腰間那柄古樸蒼然的長劍,他忽然大驚失色,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路,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