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蠶寺。
一座禪房中,三黃僧端坐在蒲團上,看上去寶相森嚴。
實則內心一直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縈繞。
“這種心悸的感覺很久沒有過了,從何而來?
難道與今天的事情有關?
是了,殺戮太重有傷天和……”
想起來馮六帶著人去往後山,要伏擊皇甫家的大女,不管結果如何,都將是幾十條人命,三黃僧覺得,這可是是自己心悸的原因所在。
“哼,富貴險中求,我追求自己的大道沒有錯……”
三黃僧覺得找到了源頭,那就好辦了,給自己找一個理由麻痺自己就是,這種藉口自己用的多了去了,每一次都很靈驗。
剛想到此處,屋門突然被撞開,一個光頭慌里慌張的跑了進來,滿頭大汗神色慌張。
三黃僧被響聲驚動,睜開眼睛,心中有些驚訝卻不以為然,臉上卻秋水沉沉。
“未經傳訊私自闖入,還面色驚慌,是何道理?”
進來的光頭是他的一個心腹手下,滿頭大汗的跑進來,張著嘴剛要說話,被這一句話把自己的話堵在了是嗓子眼,就是為之一頓。
“大哥……”
“嗯!?”
三黃僧沒有說話,重重的哼了一聲。
三山被這一聲悶哼嚇得臉色更加慘白,心中接連閃過兩個念頭,說?不說?
按說這麼著急忙慌的跑進來,一定是有要事,有大事發生,那自然是要快速的回稟。
可,以前這樣做的一個兄弟,別說墳頭草了,墳都被平的找不到了。
不說,真出了事,第一個倒黴的也是自己。
三山心中埋怨自己,再急也不差這幾個眨眼的功夫,自找的。
要說這人就是這樣,到了什麼地位享受什麼待遇,都覺得很正常的一件事。
三黃僧也是如此,熬過幾年擔驚受怕的日子,之後的的生活越來越好,為了符合自己的身份,一些個規矩、禮儀之類的,就多了起來。
這倒不是說不好,哪怕是假和尚,也要矇蔽別人的眼睛不是。
可你別過了啊,這一過,就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
再加上這幾年,自己結識的人物的等級更加的高階,三黃僧心裡的優越感越發的重,手下們的日子越發不好過,每天都噤若寒蟬,小心翼翼。
還是在一年多以前,還在滎陽的時候,有一夥人半夜突然衝擊山門,一個手下慌忙來報,也沒等通報就一頭闖進屋子。
事情的最後那夥人被擊退了,這個手下不但沒有功勞,反而被當眾擊殺,藉口嘛,將正在參悟大道的自己驚醒,失去了這個機緣,大罪,罪不可赦,殺。
這不扯淡嗎。
可沒人敢說不對。
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生活的人,並不代表真的不怕死,更多時候其實是隻要死的不是自己就好。
至於說三黃僧為何如此,自然是背後有人心中不慌,對這夥進犯的賊人,早就心知肚明。
可手下不知道,好心來稟報,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死了,你說冤不冤。
從那,三黃僧更是目空一切,這才想要再進一步有番作為,派人到了懷縣修建寺廟,擴大自己的影響。
有大事發生,三石也沒來得及思索什麼,就連忙來報告,結果,很快發現,自己錯了,代價可能就是自己的性命。
自己的老大什麼德行,三石跟了這麼些年太熟悉了。
以前不是沒想過跑,可往哪跑,就算跑了,家人怎麼辦。
這些年,跑了的只有一個馮六,人家還是孤兒一個,自己吃飽全家不餓那種。
“啟稟方丈,事情是……”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三石還是決定先把事情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