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麗老實地坐著,不像是要搞事的樣子。加上黎掌珠的到來,顏嫿不欲對她多加註意。
城主夫人是早毀了容的,身體也是因頑疾而虛弱,沒人把這往詛咒上扯,黎掌珠也就避免了沾上那汙水。
世人總對女子多幾分苛刻。明明是受害者,收到的不是同情而是輕蔑和流言。所謂“受害者有罪”,真是讓人齒冷。但大眾本就如此。
像石慧文,只好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避開那些風言風語和迫害,保護自己。
黎掌珠在外從來說自己生病,問了顏嫿,得到她樂觀的回答。黎掌珠難得地歡暢大笑,和顏嫿一起飲起酒來。
要知道,黎掌珠飲酒可是稀奇。顏嫿一起了興,不顧自己的酒量,喝了個昏天黑地。
開始還像勸一下夫人不要飲那麼多酒,可這哪是他能管得住的?
盛文考被趕出房外後啞然失笑。
黎掌珠和顏嫿盡情縱飲,酩酊大醉。
顏嫿甚至一股腦擼了手上的鐲子,拆了頭上的髮簪,她一向不喜這些外物拘束。
黎掌珠看著顏嫿笑,她也學著,扔了自己身上的東西,甚至連外衣也想脫去。
知曉她清醒過來後定然會懊惱,顏嫿上前按住了她的手。
看顏嫿近了身,黎掌珠順勢和她嬉戲打鬧起來。
兩個人鬧做一團。
卻不知,有人悄悄靠近了這間私密的廂房。
荀芳蓮躡手躡腳地摸來。像這樣平常空著的上等房,都是為能包下它的貴客準備的,私密性極好,所佈下的防禦陣法就是元嬰也輕易解不開。但苟芳蓮也是有些關係的人,她有內部的鑰匙。
掏出一件胭脂式的法器,她開啟精美的盒子,輕輕吹一口氣。淡淡的脂粉味漂浮在空中,化為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桌上的玉鐲,留下一件仿品,氣味包裹著翠綠的鐲子消散了。
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守在包廂外的人少,沒有驚動任何人,苟芳蓮脫了身。
她腳底抹了油似的溜走,一副鼠頭鼠腦的樣子。
趕緊交到顧長老手中。
正是顧雲麗派的苟芳蓮盜玉鐲,她自知搶不過這位鬥法的女修,走了雞鳴狗盜的路子。
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顧雲麗一路被鬼攆了似的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