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臺樓閣千百回,兩窗相隔難相望。”
“殘燈冷無月餘光,悄把授巾被裡藏。”
“郎若有心知相思,乘風轉入佳人房。”
“淺聲低語不盡訴,半解羅衣情纏綿。”
“初荷承露嬌盈盈,花枝顫顫淚漣漪。”
“紅浪墨絲迷人眼,嬌喘情話哄人耳。”
“十數年載全白活,一朝擷得滿芳歸。”
豔而不俗,豔而不俗,好詞好曲,再加上優伶如此身段唱腔,嘖嘖嘖。
“怎麼樣?是不是很精彩啊?”
帶著兜帽走串街巷也找不到什麼起身之所,路過梨園,卻看見曉霧等人在看戲,雖不能連累他們,但也確實不能讓他們擔心,便瞧瞧混入人群,聽著唱腔著實不俗,一上來開片定場的摺子唱完,就該是真正的那曲釵頭鳳了,也不知是哪位有興致的爺,點了好不豔俗那麼首詞,只聽那憐花用撥板橫敲著琵琶打拍子,隨後一掃弦,直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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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年少,春光照,春閨好景憑柵笑。
笑櫻桃,金連翹,明豔良宵,流光飛拋,錯,錯,錯!
青寒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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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唱腔,倒是當真不俗的……”幾經周折終是逃出了那是非之地。對於被留在那裡的李青山,邃無端只能在心中為他默默點支香。師兄到是好不緊張,甚至想借此機會去玩樂一番,邃無端本想借修煉之故離開,見師兄盛情難卻,便不再推辭。行至中途,師兄還順手撿了一個報恩來的。邃無端幾番打量,只覺此人鋒芒內斂,深藏不露,想來定不簡單。但既為師兄而來,邃無端也不願過多注意。
一路被師兄引至西市。雖是正值大旱,但人民逛街的心情卻仍是不減,熙熙攘攘好不熱鬧。邃無端一向醉心於劍,鮮有來此的經歷,對著一切也是隻覺新鮮。被師兄拉著到一出梨園,招牌很是耀眼。自家師兄興致高漲,指著那《釵頭鳳》揚言要他開眼。邃無端對此事全無瞭解,但看師兄信誓旦旦的神情,想來定是好戲。
從未有過此經歷,邃無端也甚為期待。開場,但見一女子抱著琵琶,媚眼含羞,身若搖柳,實是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聽這憐人唱腔婉轉,顧盼生姿,唱詞也頗有餘味…………
聽著,霎見邃無端臉上升起一片紅雲,並一路燒至耳根。顧不得顏面,邃無端猛的站起想離去當無事發生,卻又覺欲蓋彌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之際,那憐姬看見了前方雅座上起身的客人,隔空送了個秋波,讓邃無端更覺生無可戀。
“師兄!有曰**焚燒,精髓枯竭;百病易生,窒其聰明,短其思慮;不數年有用之人,廢為無用,漸成癆瘵之疾……師兄若貪戀於此,怎能繼我儒門大業…啊不是,夫子曰欲以…不是這個,佛說六根清淨……啊……”邃無端滿頭大汗,心知此回洋相可出大了,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在城主與公子處碰壁後,便與雨雅一起來到了大街上。在他倆一陣表演過後,周圍的群眾也喝彩起來,不由地在心裡為他倆的默契感嘆之餘,也不知為何隱隱約約有些擔憂。
不一會果然在人群裡看到了那位城主的小姐,她與城主的公子有面貌有七分相像所以不難辨出。於是與雨雅雨軒眼神交流了一下後,走到那位小姐面前攔住他的去路道:
“這位小姐,我們三位與你有事相商,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端的是笑容人畜無害,可誰又知道內裡的心思呢?
已經在心中盤算如若此次再不成功直接綁架城主一家的時候,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青山……好像已經化神了吧?城主小姐的院子在後院一處小宅子,你們悄咪咪進去的時候,小姐正被城主夫人和城主小妾抱著,一口一口喂著一碗稀粥。
“我的兒啊,多吃點。”城主夫人暗暗垂淚,一旁的女人也是淚眼朦朧。那被抱著的小姐臉隱呈蒼白之色,顯然是餓得很了,卻依然能看出是個漂亮乖巧的小姑娘,努力朝夫人擠出一個微笑,“娘,你喝吧,我不餓。”
小妾在一旁道,“夫人小姐你們快點喝,這粥是少爺偷偷拿過來的,一會兒老夫人來看到可就糟糕了。”見到如此情景,終是於心不忍,從隨身的乾坤袋中摸出幾個饃饃後走了過去,將乾糧塞進城主夫人的手裡,垂眸看著已經餓得有些浮腫的小姐道“我們是來府上拜訪的人,無意間路過這兒,兩位夫人想必許久未曾進食了,這點乾糧你們就收著吧。”“這算什麼……就連城主的女兒也是如此嗎?怎麼可能……”雨雅看著眼前的場景有一點點不敢相信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雨雅看著姬月走進去的舉動嘆了口氣也走進去拘禮“墨家掌門弟子公孫雨雅見過兩位夫人,小姐。在下這裡也有一些吃食還望幾位不要嫌棄。”她也拿了一些乾糧給了他們稍稍淡笑。
“夫人,這裡饑荒到底是有多厲害呢!?能否給在下說說看看我們可否有辦法解決。”雨軒也從後面走了進來看向幾個人似是有一些奇怪的感覺。城主夫人看著你手上的餅,眼裡流露出渴望,卻不敢收下,看著懷裡的孩子,咬咬牙正打算接過,卻突然有一聲厲喝傳來:“不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