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拿出那株藥。
顧玟嵐臉上的血色迅速的褪去,那像是被一汪清水浸泡過的眼睛,都有些惶然和不安,手緊緊的攥著被子。
“這是唯一一株,也是這個季節下能產出的最後一株,明年都不知道會不會還有,畢竟連根我都拔下來了。”
我眉眼彎成最溫柔的弧度,嗓音不高不低的跟她在說話,難得的靜謐,沒有爭吵。
手裡的花在顫巍巍的抖動著朵瓣,下一秒,就被揉碎了扔地上了。
“啊。”
衝進來的琳琅短促的叫了一聲,驚詫的看著地上。
揉碎了的花沒有任何的功效,也不會成為最後配置成功的藥引。
我手上還沾著花朵碎了時候碾出來的汁,我聲音都輕快了許多,可聲音卻比之前更加的銳利。
“這就是我的底氣,就這樣,你還敢繼續做什麼嗎?哦,對了,你的前夫君快要來了,他可是很想念你呢,想念成疾,相思入骨。”
琳琅的眼睛有些通紅,像是憤怒也像是痛心,控訴道:“你毀了這株藥!”
“若是,王爺知道的話,定然不會饒了你。”
“他知道又能怎麼樣?”我反問,倨傲的說:“這株藥本來就是我找到的,要留著還是毀了,都是我說了算。”
“更何況,我只是答應了他,送來,卻沒有答應說如何送來,還是完整的送來。”
琳琅被這番話說的,臉色更是漲紅了,嘴巴微微的張著。驚愕的樣子像是見到了什麼厚顏無恥的人一樣,簡直被驚呆了。
“你,你——”
琳琅連說了好幾個你,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沒事。”方才還挑釁的顧玟嵐,現在則是拿著帕子掩住唇,咳嗽了幾聲,“左右都是這麼一副爛身子了,治不治的吧,都無所謂了。”
琳琅年少就有高超的本事,從來都是驕傲的不可一世,更是不屑於跟任何的人交好,可也不知道顧玟嵐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有些心疼。
“如果這三天內找不出來替代的方法的話,你的身體真的會跨了的。”琳琅恨鐵不成鋼的說,而後又憤憤的看著我。
那眼神似乎是控訴,也似乎是厭惡和埋怨。
似乎人人眼裡顧玟嵐都是那受害者,似乎我一直都是那橫行霸道的人。
我下巴依舊抬起,看都不看的踩過地上的那株藥往外走,綠柚及時的扶住我,才免得我踉蹌了一下。
眼睛靠著那藥膏,只能緩解和維持,但是做到徹底的根除的話,根本不可能。
裴佑晟他只知道這株藥能作為解蠱蟲的藥引,卻從來都不問,是不是對於失明也有一定的緩解作用。
有是有,只是辦法失傳了,極其的難。
無論有沒有,這株藥都毀的徹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