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差陽錯到可笑。
我把手抽回來,下巴微微揚起,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琳琅而已,皇叔你想要,今晚便給你送去。”
他還在後邊說了什麼,但是我徑直的鑽進去,不肯聽。
說的大概也就是,我的眼疾會幫我醫治好。
我指甲掐進了手心,硬是死咬著沒說話,這眼疾豈止是眼疾,這蠱顧玟嵐是真的下了狠心了,心頭血都解不了的,哪裡能靠個治療眼疾就能好。
馬車緩緩的回去。
我坐在庭院內許久,綠柚才回來,低聲抱怨,“攝政王真是太可怕了,那個眼刀子刮過來,奴婢就沒敢跟您過去。”
“滿地的鮮血啊,沒一個全屍,這下子誰還敢造反……公主,您怎麼哭了?”
綠柚低呼,我才意識到臉頰的確是有涼涼的東西。
“之前找的人,找到了嗎?”我偏頭問。
“找到了,若是晚一步的話,人就沒救了。”綠柚蹲在我身邊,低聲的給我講了講。
顧玟嵐之前私奔的那個男人,得來的訊息有說活著的有說死了的,若不是恰好找到一個出了宮的宮女,也不會那麼巧的就知道這來龍去脈。
我父皇新婚綁架在前,可顧玟嵐藉機逃婚在後。她明知道這種結果,卻藉著機會私奔,如今回來了,卻頂著受害者的姿態回來,所有的錯誤全都推給早就入土的我父皇身上來。
如今敗露了,甚至連當初的丈夫都能下狠手。
顧玟嵐啊,顧玟嵐,可真是狠到骨子裡去了。
門口微微響動,來了個不速之客,綠柚條件反射的起來,尖銳的渾身的刺都豎起來了。
“枉你千辛萬苦的去找個本該死了的人,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蠢笨。”顧玟嵐沒過來,聲音依舊輕飄飄的。
她向來都喜歡擺出一副清淡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也就用這幅樣子騙過了無數的人,真所謂可恥。
“只可惜本宮找到了。”我把懷裡的白虎放地上,拍了拍那圓滾滾的屁股,“去吧。”
白虎嗷嗚了一聲,直衝著奔過去,聲音奶兇,但鋒銳的牙齒也有了森林之王的樣子。
短促的尖叫,顧玟嵐方才的冷靜變成了尖銳的呵斥,“給我殺了這畜生。”
“誰敢?”
我倨傲的看著她,一字一句說的清晰,“這白虎可是王爺送來的,誰敢殺?”
話鋒驟然一轉,怒叱,“有膽量殺,那就掂量好自己脖子上的東西,掂量夠不夠賠償這一隻畜生的。”
我手裡的鞭子甩到地上,聲音清脆響徹庭院,“打狗還要看主人,今日本宮倒是瞧瞧,誰的膽量能承受的住我這鞭子。”
果然沒人敢動了。
顧玟嵐大概氣的臉都黑了,說話都在磨著牙,“你囂張你得意,可看能囂張到幾時。”
我輕笑,接話,“大概囂張到把那人親自護送到你面前,親自說清楚,當年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父皇糊塗,我可不糊塗。你敢放手一搏,就應該最好敗露的準備,他若是知道當初你不是被挾持,而是甘願跟人私奔,甘願懷孕,你覺得他還會愧疚縱容你?”
“你……!”
我手揚起,一鞭子下去,既看不到她具體站在哪邊,也不管甩沒甩到她身上去,“顧玟嵐,我原先有多麼羨慕你文華名頭無二,如今就多麼鄙夷你虛偽矯揉。”
白虎嗷嗚了幾聲,委委屈屈的蹭到我的腳邊來,不停地拱。
“陳瑾安,你又能得意到什麼時候,他若不願捧著,你就是一塊爛泥。我要親眼瞧著你摔下來,親眼瞧著你痛不欲生,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