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發生在幾天前的下午。
小白走在大街上,忽然看見某玻璃櫥窗裡換了一巨幅海報,是一個女模特仰臥在鮮紅的沙發上,大長腿向天空做出一字馬,嘴裡還吹著個大泡泡,瀟灑得很。
她覺得有意思,正好自己嘴裡也嚼著口香糖,於是很隨性地在櫥窗外的椅子上完美複製了這個動作,連泡泡都吹得和海報上一樣大,完全不顧旁人的眼光。
幼師畢業的她,在一所幼兒園任舞蹈老師。
自幼愛跳舞,尤其是芭蕾,後來家道敗落,不再請得起芭蕾老師,就到處想辦法偷師,到了師範學院更是變本加厲的刻苦。
大概是海報下的這一幕青春太美,吸引了一些路人駐足,包括路邊停下的一輛香檳色轎車。
小白自顧自嗨完,放下長腿起身就要走。
車門開啟了,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子朝他走來。因為逆光,他身上彷彿披戴著一層金燦燦的光環。
多年以來,白雲暖心裡只裝著唯一一個男人的名字——孟君遙(人如其名,如今離她千里之遙),所以妙齡的她雖然也愛看帥哥,但是可以淡定地打百草叢裡過,片葉不沾身,更不會為哪個明星痴迷到舔屏。
男人徑直走到椅子跟前,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個髮圈給她,就是那種幾毛錢一個的黑色電話繩髮圈:“你掉東西了。”
聲音真好聽。
帥哥溫潤如玉而不娘炮,不但嘴在笑,就連眼睛都笑得彎彎的。
怎麼好像還有點眼熟?
“謝謝啊。”
小白瞥見他剛才乘坐的那輛不知啥牌子、但一看就貴得嚇人的車子,知道此乃正宗高富帥一枚。
與此同時,帥哥也在打量她。
鵝蛋臉,黑白分明的杏仁目,紅潤的唇角自然上翹。跟閉月羞花沾不上邊,但五官不知道是咋排列組合的,就是超級耐看,一副清秀靈動、人畜無害的樣子,沒有戾氣,沒有脂粉氣,更沒有浮華慵懶之氣。
“你好,可以認識一下嗎?”
小白愣了一下——經典橋段。
這年頭,很少有姑娘能拒絕帥氣土豪的好意,但因為家道變故,現在的小白對富人有種固執的牴觸。
如果當初爸爸不是那麼有錢,或者說,不是為了賺取更多利益而無意中砸了人家飯碗,也許就不會走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了。
“不好意思,我趕時間。”
“那正好,你趕著去哪兒?我可以送你。”
其實小白並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趕時間,無非是聽同事小青說,鼎冠VIP俱樂部今天請來了一位芭蕾舞國際資深教練,她想去偷師而已。
誰讓那個俱樂部的會費貴到把她嚇了個跟頭?也只能“偷”師了。
因為她知道那裡的練功房有一整面玻璃牆,而牆外正好是一片茂密的矮樹林,藏在裡面不就齊活了?
“真的不用,謝了!”
小白邁開兩條修長的腿,踩著帆布鞋快步消失。
今天特意穿得這麼輕便,就是為了待會兒偷師的時候行動方便點兒。
不久,她身手矯健地躥上了一輛能把人擠成沙丁罐頭的公交車。
身後的多金帥哥也上了轎車,隨口讚歎道:“嘖嘖嘖,這姑娘是標準的九頭身。”
助手常勝耿直地說:“易先生,別說九頭身了,就算九頭蛇,您要的話也有人給您抓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