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要多虧我那位老同學了,話說……海蒂,我要誇妳父親啦!我知道妳很感興趣,過來這邊吧!」文森特緩了過來後,向著一旁還在聊天、但目光卻隱隱看向這邊的粉發少女說道。
「嘿嘿,還是叔叔你懂我。」海蒂這才找到機會脫離正在交談的物件,身後的小尾巴一下一下的搖動著,彷佛看到主人回家的二哈。
「小海蒂不知不覺就長這麼大了呀?哎、老了老了……」從剛剛一直給自己灌酒的商人已經顯得有些微醺,隨即開始感嘆著,而就在這時,不怎麼主動說話的凱爾希竟然開口了。
「身為人類、經驗與智慧隨著時間積累而逐漸豐厚,又怎應該為了年齡而羞愧呢?」許是聽到了年紀的話題,凱爾希開口勸慰道,但鑑於她自身的年齡,這話頓時顯得有些奧妙。
「聽這話,就知道伯爵對妳的誇讚絕非溢美之詞。」另一位文質彬彬的文士對這充滿哲理的話語感到相當滿意。
「好啦……回正題,實際上凱爾希修士正是海蒂妳父親——湯姆森推薦我前去求醫的,這讓我不知不覺又欠了他好大一份人情……別和妳爸爸說。」說到這裡,文森特伸手摸了摸海蒂的頭,畢竟,他不可能老實的對自己那亦敵亦友的摯友出口道謝。
「您與湯姆森的關係總是那麼彆扭,話說,您沒有邀請他嗎?」那女性插著腰不禁開始吐槽起這兩人的關係,同時補上了問題,而這讓伯爵看向了海蒂。
「爸爸他腿腳上的毛病最近又犯了,特別是在大雪天出門——他可是會被活活疼死的。」海蒂代替伯爵向眾人解釋道。
「嗯……修士,您既然有如此高超的醫術,為何不試著治療湯姆森呢?」女爵士稍微想了想,敏銳的查覺到了一點思維上的誤區。
「實際上,我只有在與伯爵的對話中聽過海蒂的父親,我與他未曾謀面,因此我並不清楚湯姆森先生的傷勢如何,但若有機會,我是可以試試的。」凱爾希本著醫者本質自然願意治療湯姆森的膝蓋傷勢,但湯姆森這人相當謹慎,為了避免在打入文森特伯爵社交圈時有什麼不該有的誤會。
他相當堅持不讓凱爾希幫他醫好腳傷,也就是為了此刻分清楚兩人的關係,確實,這也讓文森特伯爵眼中的極少的一點防備消退了下去。
伯爵讓侍者幫海蒂倒了一杯薑汁啤酒,遞將過去,這是為了下一個動作作準備。
「好了,還沒到來的那一位客人看來是無法準時赴宴了,我們正式開始吧!」文森特率先舉起手中高腳杯,見此所有人也高高舉起手中的器皿,在空中致意性的碰了碰,僕人們也開始陸續端上了自助式的冷盤與餐點。
一時之間觥籌交錯,在場的客人重新陷入了各自的交談之中,只是比干杯之前更加熱絡了些。
政策、文學、風土與文化全都是這些文人雅士的話題,而凱爾希這邊也開始了交流,在說完萊塔尼亞的雙子女皇進入倫蒂尼姆之後,那名商人又開了一個新的話題:「你們可聽過『整合國際』?」
這話一出,可說是語驚四座,畢竟感染者在社交圈子之中確實是個不上臺面的話題,但近來一些事情確實燒到了這些上層人士的耳目中,在後續反應可以看出,在座諸位對這話題算是挺感興趣的。
畢竟有時候,交談中還是需要一些辛辣的話題,而這恰好就是這樣的一個熱點新聞。
「你是說感染者保險?有的,有一說一,在這公司剛剛成立之時我還真認為只是那侯爵的腦子又被馱獸腿給踢了。」畢竟,維多利亞本身就有做為感染隔離區存在的監獄,男賓客對此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讓我很驚訝的是,它的存在竟然沒有引起太多波瀾,我原本以為議院會對此出現極大的反應,但看來……也許是那些烏薩斯人鬧出來的醜事救了那間公司一命,畢竟,源石粉塵很好取得,我認為他們的顧慮是我們這有人有樣學樣。」可見這女士雖然性子豪放,但開口還是相當有見地。
「不可能,終歸是成本問題,在我國使各勳爵染病與直接投毒相比,依然是後者影響比較劇烈,如果能做到能投毒,源石粉塵反倒是個失敗率較高的……話說,修士您的看法呢?」文森特伯爵說到了一半,便感覺自己的分析有些殘忍,隨即向眾人稍稍告罪,便將話題的答覆權引到凱爾希身上。
眾人這才發現,方才還算相當健談的修士竟已經幾句沒有給出自己的觀點了。
「我曾看過這間公司的烏薩斯版宣傳冊,上邊有一段話相當有道理,我不妨複述給各位聽。」凱爾希腦中想這那個男人,也不知這些文字究竟是出自誰人之手。
「無論你是商人、上層階級甚至帝王,都有可能因為一次謀害、一場天災的塵埃殘留、一次源石製品的洩漏而染病,在礦石病之前,人人平等。」她以極富抑揚頓挫的語調朗誦著,卻昭示著公平與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