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城外青山綠水,蟬噪林靜,靈靈登上那不高的小山時,果然在伊嬸的墳前,找到了烏蓮。
從傑諾瓦離開,烏蓮回到了法蘭城,回到了昔日的家中,可總感覺這間院子,已經失去了它的靈魂。
從前回到這裡,總有一個嘮叨她的人,叮囑她天熱天冷,添衣加衣,哪裡有剛摘下的青菜,炒起來清香好吃,哪裡能買到剛上市的青棗,吃了對氣血好……伊嬸總是忙裡忙外地,張羅著,所有事都為她考慮著,可如今,冷冷清清的院子,堆滿了落葉,厚重的灰塵,擦拭了無數遍,也覺得乾淨得不徹底。
在家裡住了三天後,烏蓮就受不了了,在伊嬸的墳頭不遠處大樹下,搭了一個簡易的窩棚,近乎虐待似地對待自己,讓這樣的自己,陪著伊嬸,在這麼近的地方,和伊嬸在一起,烏蓮才稍稍好受一點。
靈靈看著窩棚內那根本不能稱之為床,幾根圓木搭成的睡覺的地方,道:“你何苦這麼折磨自己呢?”
“心裡好受一些……”烏蓮從石缸中舀出清水,打入鍋中,蓋上鍋蓋,又從窩棚邊的柴堆上,抱下一抱柴火,扔進石頭磊成的灶裡,用法術點燃柴火,做這一切的過程中,烏蓮沉默無語,動作卻是毫無做作,嫻熟無比,顯然已在這裡生活了不短時間。
兩人各端起一缸滾燙的清茶,坐在窩棚前,緩緩喝下一缸清茶,烏蓮再添滿,才開口道:“羅騎的傷怎麼樣了?”
靈靈倒是有些驚奇了,即便是當著羅生的面,烏蓮也是直呼羅生傻大個,怎麼羅生不在眼前,反而用上正式的稱呼了,驚疑間,美麗雙眸望著烏蓮。
烏蓮自己卻是沒在意自己這個變化,“傷勢沒惡化吧?”
“哦……沒、沒有,現在能下地活動了。”靈靈忙答道,“其實我來找你,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聽完靈靈的敘述,烏蓮沉默許久,才開口:“這兩個月,我想了很多,關於我們,關於召喚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又將我們推到冰之領域裡的阿斯提亞神殿,這背後,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推動著整個事件的進行……”
“我們到底是從哪裡來,神殿到底要我們去做什麼,是真的要讓我們開啟那十字之扉,向神域求救嗎?”烏蓮端起茶缸,喝了一口。
而靈靈,已經被烏蓮的一席話,拉入了自己的思緒,烏蓮從未像這樣和她說過話,她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現在在烏蓮的話語影響下,也開始思考,他們,到底是來自哪裡?
對於神聖大陸,他們是異域者,那對於他們本來的世界,他們算是什麼呢?
那個還存在於原來世界,卻失去了主五魂的自己,生活還好嗎?
“這些我都得不到答案,查過資料,召喚異域者的召喚法陣,是法爾尼亞王國的建立者裡雍,親自下令封閉的,而啟用時間,正是三十一年前,也就是我們剛剛降生的時候,而你,你自己的年齡,你不會不清楚吧?布魯梅爾卻說我們五個,包括你,也是異域者。”烏蓮看著自己手中的茶缸,繼續道:“造成這種結果的,有幾種可能,第一種,在召喚法陣封閉期間,有人偷偷開啟過,並召喚來了一批異域者,裡面就有你,第二種,在這個大家都知道的召喚法陣之外,還有另外的召喚法陣,而你就是來自於那裡,第三種,布魯梅爾在撒謊,進而我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我們五人中,也許真正的異域者,只有一位,或者兩位,為了掩飾異域者的存在,他才撒謊!”
“他為什麼這麼做?”靈靈完全想不到,布魯梅爾有這麼做的理由。
“這只是我的猜測嘛,大膽猜想,小心求證嘛……後來,羅生和苗哥,在加斯蘭特最底層的時候,中了即死之術,靈魂也確實只有五個,再之後,我們在神水大陸,露比最後出手,我們也都是五個魂魄,那麼說,我們五人,都是隻有五魂的異域者……算了,不想這個了……苗哥也是閒不住啊……”烏蓮站起來拍拍手,“這下可以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神殿在秘密培養魔物,是不是有什麼狼子野心了。”
“我們現在就走嗎?”靈靈也站了起來。
烏蓮走進窩棚,“不要著急,不是說要準備一段時間嗎?”
和烏蓮一起住了十來天,靈靈終於明白,烏蓮為什麼對羅生開始使用正式稱呼了。烏蓮每天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挑水淘米煮飯,打掃墓地,對著伊嬸的墳墓,一坐就是一整天,任誰從這裡經過,都不會認為,這個普通的如同村婦的人,其實已經是王國實力最強的那一批人了。
好幾次,烏蓮感慨,為什麼沒有在伊嬸活著的時候,就好好對她,總是衝撞她,惹她不高興……靈靈和烏蓮,同樣是在伊嬸的看護下長大,也被烏蓮勾起了對伊嬸的種種回憶,神傷不已,人哪,總是這樣,失去過後才知道珍貴,當時呢,只道是尋常。
新蘭歷四么七年秋二月底,重整旗鼓的兩人,一齊回到了傑諾瓦,羅生養傷的院子中,幫手的幾人,也都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動身。
還在法蘭城外,在聽到靈靈的敘述後,一個大致的方案,就在烏蓮的腦海中漸漸形成,再聽了葉涯和苗小刀對於地底水脈的地形描述,這個方案逐漸完善了。
“在這下面,這個位置,佈置誘魔料理,不管能吸引多少殭屍,一定要把他們擋在懸崖之下!”烏蓮指著地下水脈的地圖道,“這個任務……”
烏蓮歪著腦袋,似乎是在考慮,到底誰去執行這個任務。
牛天霸笑道:“烏蓮隊長,這裡似乎除了我,誰也不敢這麼保證了吧?”就愛
“那可是上萬頭資深戰力的殭屍,前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