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刀以隊長姿態出現,就是為了隱藏烏蓮的隊長身份,可沒想到,現在,卻依舊要烏蓮,來解決眼前之事。
無頭鎧甲亞爾法伸手,請烏蓮上了石臺,坐在他的旁邊。
等烏蓮坐好,亞爾法開口問道:“在戰爭中,敵人受創,毫無還手之力,你會救治他嗎?”
“會。”烏蓮答道,卻見亞爾法的兩片肩鎧,還對著自己,顯然,光是一個會字,不能作為答案,於是烏蓮解釋道:“既然他已無還手之力,就不能作為一個敵人,不是敵人,那他就只是一名傷者,救治傷者,是我的責任。”
“很好。”亞爾法讚道,這個問題很普通,但卻是醫者的理念,沒有這一理念的,就不能作為同伴交流下去了。
亞爾法又繼續問道:“一隻又臭又髒,毫無用處的貓咪,你會救治它嗎?”
“會,生命,怎麼能用用處來形容,每個生命,都有存在的意義,不管他是一頭巨龍,還是一隻蜉蝣。”
“好!”這個問題看似在問是否會救治傷者,其實問的是生命的意義,很多人,都分不清這兩者之間的區別。這個問題的極端版,則是在戰場上,是否要救治那些已經對戰鬥失去作用的戰士,這個問題,不僅是醫官要考慮的問題,更是每位軍官,要考慮的問題。
烏蓮的回答,又準確命中了亞爾法的理念,他十分開心,接著問道:“你很餓,掏出食物準備享用,可路邊有位乞丐,馬上就要餓死了,你會把食物給他嗎?”
“會,生命高於一切,飢餓,很難與生命相比……”
“好、好、好!”無頭鎧甲雙掌拍擊,第三個問題,問的是對比生命,有什麼會比生命重要,顯然,烏蓮回答得十分合亞爾法的心意,又道:“吾再問你……”
“亞爾法醫師,你已經問了我三個問題了……”烏蓮故作惱怒,低聲道。
“啊……哈哈哈……那換你問吾吧!”
“請問亞爾法醫師,在戰爭中,您依然能不忘犧牲與奉獻的精神嗎?”
“吾能……”亞爾法下意識就要回答,可半天沒有下文,無頭鎧甲的肩鎧,轉了回去,不再面對烏蓮。
若當初的戰鬥,一直遵循犧牲與奉獻,火星之軍,也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田地吧?
正是因為火星即將毀滅,失去了後路,每位將領,卻都想給自己留條後路,各懷鬼胎,才會被神域軍隊逐一擊破,剩下自己這小貓三兩隻……
“吾不能……”亞爾法無奈道。
“您相信,冥冥之中,神的存在嗎?”烏蓮依舊小聲問道,問題,卻是如同暮鼓,在亞爾法心中響起。
“神……”亞爾法頓時一愣,不過隨即立刻明白,烏蓮所說的神,並不是如他這般的神靈,也不
是那掌握著世間萬物的父神,而是讓這世間萬物,渾然有序的那位。
常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烏蓮口中的神,說的,是天意。
“因果迴圈,報應不爽,吾自然是相信神的存在……”亞爾法淡淡道,隨即又說:“但以吾輩之姿,妄談天道,大為不妥,不妥啊……”
烏蓮笑笑,並不說話,這一次的較量,顯然是烏蓮勝了。
“論道之事,先放在一邊,”亞爾法也知曉,自己已落在了下風,於是道:“不若我們,來比一比,法。”
“怎麼比呢?”烏蓮知道,想以言語將一位侵淫此道數萬年的存在說服,是不可能的事,那麼,就只能以道理衍生出來的法術,來勝過對方了,這,才是真正的比試。
“此處,包括我們,有七位生命,”亞爾法道,他定然已經注意到飛舞在天花板附近的敏真,故而說有七位生命。
“我們各自挑選一位,擊傷他們,讓對方救治。”
“誰先救治成功,就算誰贏?”烏蓮介面道,亞爾法點頭。
“可是,這樣一來,選擇的可都是我的隊員……”苗小刀開口道。
“吾也可以選吾……”
“不必、不必,我相信亞爾法醫師。”苗小刀連忙擺手,讓烏蓮去治療一位受傷的火星異神?不如讓烏蓮治療他們啊,至少烏蓮對他們熟悉無比,給他們治傷,也不是一次了兩次。
“好,既然你相信吾,吾就選你吧!”亞爾法伸手,指了指苗小刀。
“我?”苗小刀指了指自己,亞爾法肩鎧向下晃動,若是無頭鎧甲有頭顱存在,那必是點頭同意的動作,“好吧……”
“隊長!我來!”葉涯適當助攻,讓亞爾法確信,苗小刀就是隊長,葉涯不是沒有私心,這樣一來,烏蓮離危險,又遠了一分。
“不用、不用!我相信亞爾法醫師!”
苗小刀嘴裡說著相信亞爾法,卻是極不情願地,盤膝坐在了無頭鎧甲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