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地區離五福鎮算不上很遠,但若靠雙腳步從五福鎮出發到天山最長可需七天時間,中間還要行經多個驛站,運用飛行之術的話一個時辰的內便可到達天山山腳下,可若是對於一名天師境的人來說呢?他們飛行起來的速度比天啟境快一倍不止,半個時辰不到,獨孤麟便領著蕭烈陽來到天山山腳下。
蕭烈陽趴伏在飛雲上,身體伴隨著獨孤麟的意念往下降落,他第一次被掌門大人的飛行之速給震驚到了,真不愧為天師境四階的修武者。
冷冽的風吹過,他裹緊了衣領,再次看見天山穹頂上蓋滿的蒼茫白雪,天山門的主樓佇立在山峰上,翹起的四角上堆滿了積雪,風鈴感受到獨孤麟到來的脈力波動,嘩啦啦在風中響了起來,倆人靠近山腳時,積雪在半山腰上已經變得很少了,排成長隊的白衣弟子一聽見主樓上響起的風鈴聲,井然有序的等待在山腳下,迎接掌門的歸來。
獨孤麟按下雲頭,幾名弟子在牌坊下等待著,牌坊上寫著“天山門”三個飄逸字型,透過這座牌坊,就等於入了天山門的大門,走入修武的神域,成為了一名身份顯赫的天山門弟子。
“拜見掌門大人!”跪伏在地的弟子有八名,他們衣著平常,跟蕭烈陽那身華美的衣裳相比要差的遠,因為他們只是外門弟子,內門弟子迎接師尊或者是掌門歸來時聚集在山頂之上恭候,外門弟子是沒有資格進入內門的領域,半山腰以下的地區,全部為外門弟子的修煉場所及住處。
蕭烈陽失落的低下頭去,不敢面對眾多外門師弟,從今日起,他即將脫下這身屬於內門弟子的衣服,再也進入不了內門弟子的豪華宮殿,自天山門創立以來,他還是第一個被從內門打入外門的弟子,簡直史無前例。
“都起身吧,”獨孤麟抬了抬雙臂,看向蕭烈陽,“烈陽,你先帶著師弟們迴天山門吧,然後你自己一個人去負責獎罰管理的長老那裡領罰,我在此還有些事情要做,你們誰也不許跟來!聽見沒有!”
“明白!”眾位弟子齊聲喊道,紛紛起身。
蕭烈陽嘆了口氣,沒有多慮,轉身帶領八名弟子穿過牌坊,走入天山門領地。
等所有弟子全部走完後,獨孤麟望向遠處的天空,視野裡,飛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但定眼一看,又覺得好是陌生,幾十年過後,他們再次相逢了,這一次,獨孤麟是以天山門掌門的身份與對方見面。
“你把我叫到這裡來,所為何事?”蘇家家主飛到山腳下,見到了那名站在牌坊下的白衣老者,他正含笑看向這邊來,面對如此大人物,蘇家家主心裡竟有些忐忑。
獨孤麟走上前去,施了一個禮,“老朋友相聚,剛見面不得好好說兩句麼?”無論對待何人,他一向都是以謙卑的態度迎接,這讓原本就感到緊張的蘇家家主心裡舒緩了些。
“說起來,也有五十多年了吧,那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你斬殺兇獸時驍勇善戰的姿態我可一直都沒忘。”蘇家家主躬身,也施了同樣的禮。
“嗯,你現在還待在流奕館嗎,那差不多也混到一個長老的職位了吧。”
“哪有,以我的天賦雖說可以進入內門,但一直毫無長進,拿到長老的職位談何容易,倒不如回老家好好發展家族的事業,壯大蘇家。”蘇家家主尷尬的笑了笑,本來以他的身份覲見這位天山掌門,都要以跪伏的姿態,可對方堅持要以平等對待的方式與自己交流,那也沒什麼關係,就像獨孤麟自己所說,他們見面是以老朋友的方式見面。
獨孤麟的笑容漸漸收斂,他轉身望向頭頂的天山雪峰,沉默了半響後,臉色逐漸凝重,“我其實是想問你一個問題,蘇燮出生時,天空中可否出現兩隻龍脈異獸的異象?”獨孤麟回頭看向蘇家家主的眼睛,要談的正事,終於到來了。
“他……其實並非蘇家人。”蘇家家主頓了頓,眉頭緊鎖,談起蘇燮的身世,他實際也是極為頭疼。
十年前的那天,發現蘇燮時他身上沒有留下任何有關親生父母以及家族的線索,哪怕蘇燮身上留下一塊玉佩也好事,起碼還能靠它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什麼?那你的意思是,他是你們撿來的孤兒?”獨孤麟難以置信,滿臉震驚之色,“按照你這麼說,那你蘇家可真是修來了幾輩子的福氣,才會把他撿回家。”
“蘇燮的確是個天賦優秀的好孩子,但以前的他可卻是人人唾棄的廢物,變化只是從前一段時間裡發生的,他的修為以非常恐怖的速度在成長,並且悟性也非常人能比,我曾教過他流水寒魄拳的一些皮毛,連第一式也才勉強施展而出,但他卻在無人授學的掐情況下自行頓悟到了第三式,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出來的。”蘇家家主沉聲道,一旦想起蘇燮在對戰蕭烈陽時行雲流水般的武技變化,所感受到的除了震驚,更多的是恐懼,哪怕稱蘇燮為‘鬼才’也適合不過。
“你說他的變化,是從哪一天開始的?”獨孤麟摸著下巴,尋思著什麼,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