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回來後,袁敖一直很沉默,連族老端著飛龍湯跑到他面前都沒法讓他提起興趣瞧上一眼。
成天耷拉著腦袋坐在堡口的老樟樹上,小夥伴們在樹下叫得再大聲也沒見他回一聲。
離家的不安,未知的彷徨,第一次壓上了這個從來不知道愁滋味的少年心頭。
兩天後的夜裡,漫天都是燦爛的星光,一輪淺月掛在樹上頭,像是在樹上點亮了一盞明燈。
歐陽雅芙慢騰騰地爬上樹,然後小心翼翼地扶著樹枝一點一點挪到袁敖的身邊,挨著他坐穩了才開轉過身來看著他。
兩天的不吃不喝不睡,袁敖的臉色憔悴了很多,眼睛裡佈滿了惆悵和血絲。
“聽說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女孩小心地問道。
袁敖好像完全沒看到有一個女孩坐在自已身邊,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聽說你捨不得離開炎堡,捨不得離開你的易奶奶?”
袁敖的眉毛動了一下,可還是沒開口說話。
“我聽怡姐說,你今年十五歲了對吧!她還說你五歲就已經開始在森林裡狩獵老虎了。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袁敖抽了抽嘴角,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你知道我幾歲離開家嗎?八歲,”女孩還是沒有氣餒,自顧自地說著。
“我們家族的規矩,小孩子到了八歲就得去祖地接受家族的集訓,一年只能回四次家。
你知道離家那天我哭得有多傷心嗎?都昏過去了,你應該不會比我更遜吧!”
袁敖已經轉頭看向了女孩,搖搖頭,還是沒有說話。
“在外面的世界,小孩子長大了都得去上學,近點的就在家裡附近,遠些的隔著幾個城市,甚至隔著半個藍星,這是很自然的事情,又不是回不了家。
雖然你這次和我們出去了,但如果想家了的話還是可以回來的,那麼傷心幹嘛!
平時你不也是常常在叢林裡待著不回堡,這次只是換個環境、時間久點而已,至少比那些隔著半個藍星的孩子近吧!”
“真的不遠嗎?能回來?”袁敖終於開口了,聽女孩說了那麼多,似乎覺得自己真的不該這樣,再這麼下去不是顯得自己很遜?
雖然不知道遜是什麼意思,袁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不遜。
“就隔著幾個城市吧!當然不能像你現在這樣隨時都能回來,不過也不像我這樣一年只能回來四次,”歐陽雅芙卻不知道袁敖這一走,再回來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後了。
“那好吧,你能和我說說外面的世界嗎?”在女孩的勸說下,袁敖的情緒有些恢復了,對外面的世界開始產生一點興趣。
“你不是有個出去過的洛哥教你嗎?”女孩開著玩笑道。
“你能別提那事了嗎?洛哥有時候胡說八道的,”小夥子的臉皮有些薄,想起當初的糗事就開始臉紅了。
“好了,好了,饒過你吧!”女孩嘿嘿笑著,“那我就從......”
“等等等等,我肚子餓了,”袁敖已經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心情一放鬆下來馬上覺得肚子餓得不行,“你稍等一下,我去找點吃的,等我回來我們再聊。”
話剛說完,袁敖已經一溜煙地從樹上下來了,潛入了夜色中。
“你的方向錯了,大半夜的堡外哪有什麼吃的,”歐陽雅芙站起來叫到。
這裡可不是在城市,大半夜的上哪裡找吃的去。
不過很快她就想到,這個男孩可不是個普通人,在森林裡找吃的對他來說應該不難。
於是她又重新坐回樹幹上,搖晃著雙腿欣賞起月色來。
沒多久,袁敖就手拎肩抗地帶著獵物回來了,而且都是已經剖皮去髒,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