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隊總旗辛老三見著手下士卒如此慘狀,心中也驚駭不已,但眼前的場景宋指揮曾經說過,不是敵死就是我亡,辛老三頓時一聲爆喝:“舉槍,放...”
‘砰砰砰...’
燧發槍的攻擊距離比之五雷神機要遠的多,正常都超過了一百五十步,刻上陰紋之後就到達了兩百五十步至三百步的距離,韃子的強弓最遠也就是一百五十步到兩百步,顯然領頭的韃子頭領壓根沒有想到對手的火槍射程到底有多遠。
槍聲響過之後,遠處的投擲武器頓時停滯下來,因為手中的五雷神機火器全部打完,臨出發時後勤出也就裝備了打一次的量,嚴春抽刀大喊道:“後退,退回本陣。”
嚴春的百戶所行動起來,唐開年見狀立馬下令麾下放槍掩護,陳操肉眼所見的韃子不少都落下馬來。
“主子爺,明狗的火器甚是犀利,咱們損失了不少勇士。”一名金錢鼠尾的韃子騎兵策馬來到後方督陣的位置,朝著一位穿著鑲黃色布襟鎧甲的高個子中年韃子單膝跪下:“奴才請主子爺再發兵。”
“哈思護,”遠處策馬而來一個同色盔甲的騎士,看樣子就是個高階軍官:“章京大人的援兵就在蓋州衛,三個時辰後抵達,你率兵從正面突擊,我這就分兵從兩翼迂迴,爭取一個回合內將他們的軍陣衝破。”
剛才那個中年韃子被稱為哈思護,聽聞對方如此回答,立馬點頭:“你先去,等我率部發起進攻,你立刻行動。”
“籲...”
陳操皺眉看著遠處的火把離開,表面上韃子停止了進攻,但真正的決戰還未開始:“他們只是試探,等一下才是正面決戰。”說著陳操立刻下令道:“傳我軍令,大河衛及松江衛立刻在本陣擺開陣勢,以防韃子襲擊。”
“是...”
宋澈見到韃子後撤,也知道他們只是試探,於是趕緊帶著人去增援前鋒營的唐開年所部。
“伯爺,我們的火炮全部都還在連雲島上。”趙信說著急聲:“不如屬下帶人單獨將火炮運過來?”
陳操抬手製止:“太危險了,再說也來不及了,讓手下的兄弟都機靈一點,別大意。”
“舉槍...”
果然,韃子在試探之後,由哈思護親自率領一千五百騎兵快速而來,雖然是黑夜,但陳操這邊還是有火把點燃,既然雙方已經遭遇,那就沒必要藏頭露尾,直接開打。
唐延年帶著兩個百戶所親自前出,指揮列陣之後便開始了戰鬥:“各隊按照操典放槍,得令後迅速後撤。”
砰砰砰...
槍聲很雜亂,但力道卻是不減,在哈思護衝到兩百五十步左右後便遭到了無情的打擊,身邊的騎兵紛紛落馬,但他只是想到對手的槍打了一槍之後至少有十息以上的裝填時間,以著自己這個馬速,十息之內就能衝到陣前將對手殺的七零八落。
然而,想象都是美好的
兩息之後,槍聲立馬響起,哈思護大驚失色,身旁的奴才大喊道:“主子爺小心。”
一個猛撲過去,將哈思護從高速奔跑的戰馬上撲倒,跨下的戰馬立刻就倒地嘶鳴。
箭矢和投擲武器再次襲來,雙方爆發了激烈的戰鬥。
松江衛指揮使田孝年三十多歲,祖蔭世襲千戶,萬曆二十三年參加武舉考試,升為指揮僉事,薩爾滸一戰,松江衛參與遼東戰事,歸建之後升任松江衛指揮使。
田孝年打心底懼怕韃子,他在遼東與韃子接戰時是全軍潰敗,若不是指揮使死了,估計他就要當做冤大頭被問罪。
“大人,有建虜騎兵。”所部前出的斥候剛剛策馬跑回,立馬身中五箭慘死當下。
田孝年打了一個冷顫,若不是陳操上島前的激勵話語以及上島之後就給他們發了三個月的餉銀,此刻他決計要下令後撤。
指揮同知王孝傑也是武舉出身,他與田孝年共事許久,深知此獠的為人,見著他有些怯意,便立馬站出位置,拱手道:“大人,就讓我去吧。”
田孝年上下打量了王孝傑,然後點頭:“好,你帶隊阻擊,本官這就傳令。”
王孝傑心中冷笑,覺得田孝年真的是爛泥一般,然後帶著麾下兩個千戶所前出,以盾陣加長槍列在松江衛的本陣之前。
王孝傑帶隊前出至少兩百步,然後以大盾列陣,抗在本陣之前,雖然季節還在夏季,但凌晨的海風還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