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死了?”
大清早剛到衙門,周昂就被一個訊息給驚得五雷轟頂。
昨天還風度翩翩,遊刃有餘地與所有人周旋的瞻州呂氏家主呂著,昨天晚上居然死在了翎州郡祝衙門的大牢裡?
哈?
這是什麼狗屎玩笑?
衛慈點點頭,顯然他雖然知道了有一會兒了,但也同樣是還沒從這個訊息裡緩過神來呢,於是表情就有些說不出的彆扭。
“嚇人是吧?我也不信。但他真死了!”
周昂覺得自己整個腦子都木了。
也或者說是方了。
事情的變化實在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是面目全非。
他愣了好一陣子才回神,問:“怎麼回事?他怎麼會死在大牢裡?”
衛慈道:“本來都以為是萬無一失的,整個翎州郡,哪裡有地方會比郡祝衙門的大牢更安全的?那裡不但整體佈置了一座強大的陣法,單個牢房之間,也都有小型的法陣控制著,外頭進不去,裡面也出不來,可是……”
“更邪門的是,今天早上,還是郡祝衙門那邊的人,親自開門把殺人者給放出來的,因為對方幻化成了那位呂著的模樣,一直到到對方出了大牢,很快消失,負責看守大牢的人發現了裡面呂著的屍體,才知道不對。人早就跑沒影了。你知道殺人者是誰嗎?咱們都認識!”
“哈?咱們都認識?別賣關子,誰?”
“你還記得上次咱們抓捕的那個雷震嗎?雷鬍子!”
“呃……玉蘭宗那個案子?我記得他……他……”
“是啊!可笑不是嗎?咱們當時還拷問了,進賢用迷魂術拷問的,然後考慮到安全拘押的問題,轉去了那邊的大牢,結果倒好,原來人家把咱們從頭到尾耍了個遍。上上下下,沒人發現有什麼問題……”
“那件案子……一個多月了吧?那雷震有那麼厲害?當初他是偽裝的?”
衛慈嘆口氣,“不知道,不過雷震這個身份,應該不是他的本來身份,我看太祝寺那幾位的意思,似乎已經猜到他是誰了!但是……別管怎麼說,這回咱們官方修行者可算是丟人丟大發了!”
丟人……只怕還在其次吧?
周昂心裡忍不住想:呂著這一死,很多事情都瞬間崩塌了!
瞻州呂氏那邊是不是願意接受官方給出的死因說法?就算接受,死在你們的保護下了,這個事兒又該怎麼算?
呂著死了,看樣子兇手已經被上官們鎖定為春風會的一位高手,那麼,那位高手把自己送進監獄大牢一個多月,就是算死了呂著的思路,在刻意等他進去的話?目的是什麼?單純的有仇,要殺人,還是……搶東西?
那麼現在……東西丟了沒?
如果東西沒了,呂著也死了,還拿什麼吊住李銘?
呂家的喬遷喜宴,就在兩天後,這下子喜宴不用辦了,發喪吧!
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周昂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然後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去看看李銘現在在哪裡,跑了沒。
還好,鏡子的視野很快就鎖定了他,這傢伙還在江邊優哉遊哉的釣魚呢,顯然他還不知道呂著已經身死這件事。
也就是說,他並非此事的同謀,而且尚不知情。
那事情……至少是抓捕李銘這件事情,就尚有可為之處!
…………
呂著之死,驚了所有聽到訊息的人一大跳。
但一直到下午,隨著高靖從郡祝衙門那邊參與議事回來,縣祝衙門這邊的眾人,才算是搞清楚了這件事情的大致始末。
殺人者的確就是那個雷震,郡祝衙門和太祝寺那邊,都有相關高手,可以清楚地證明這件事。只不過,這個雷震,本名其實叫韓震,太祝寺那邊關於他的資料,據說有厚厚的一摞,因為他是眾所周知的春風會高層之一。
只不過在這件事情裡,誰都沒有料到,他會心甘情願地“落”到縣祝衙門這邊,而且也審過了,各方面的定位都很清楚,只是春風會的一個小蝦米,而且把他轉押到郡祝衙門的大牢之後,這一個多月裡,他表現很正常……
所以,他就這麼瞞天過海的在大牢裡憋了一個多月之後,猝然出手,擊殺了呂著,奪走了他隨身攜帶的那件法寶,並且第二天早上,還透過幻術幻化成呂著的模樣,大搖大擺的騙開了牢房的大門,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