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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迅速

足足花了三天功夫,賈傑從一顆昏暗無比,亂石叢生,沒有絲毫生氣的小行星中部掏出來一個大洞。洞中陰森恐怖,偶爾會有一絲絲精純無比,沒有絲毫邪惡氣息的魔氣從裡面飄出,化作大蓬的魔霧融入星空之中。

魔族,本是天地間重濁陰森之氣孕育出的生靈,擁有與生俱來的天賦神通。據說,開天之後的第一批魔族,乃是由魔祖羅睺用至陰之氣親自點化而生,號稱“八百天魔”,每個的資質都不在天生的神獸之下。最令人稱奇的是,這些天魔都不帶絲毫的邪惡氣息,反倒跟那些天性偏向陰性的神獸相仿。他們的性格也很好,既不貪婪醜惡,也不淫邪狡詐,雖說言行與一般古拙天真的洪荒修士有些差異,但也沒有任何惡行流傳出來。相反,他們經常在洪荒各處遊歷,遇到不平之事總要管一管,時不時還會指點普通巫妖修煉,名聲都是極好。與後來人人喊打的境遇相比,開天之初的魔族完全屬於香餑餑一流,在洪荒大陸很受歡飲。

用棋老的話說,天生陰與陽,都是天道至高法則,哪有對錯之分?那些秉至陰之氣而生的魔族,又怎會是天生的惡人?只不過,他們跟隨了一個瘋狂的老大,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於是,他們只能世世代代受眾生唾罵,永遠見不得天日。

至於魔族後來做下的那些惡行,溯本求源,反倒是天道的不是,也是眾生的罪過。因為天道運轉之下,巫妖二族才有了紛爭,連年的戰亂使純淨的洪荒神土染上了血色。兩族交戰不休,無數屍體棄之荒野,大片的靈脈生生毀滅,地底的陰氣煞氣噴湧而出,與地面上瀰漫的死氣、怨氣、邪氣、汙穢之氣交融,這才衍生出大批血脈不純的邪魔,禍亂洪荒,將魔族的名頭徹底給敗壞了。再加上鴻鈞道人有意無意的傾向,魔族淪落到如今的地步也就不難理解了。

玄青色的魔氣在賈傑掌心打了個旋,幻化出一個小小的人影,面容古樸,靈氣盎然,似乎在閉目講道,端的是玄妙無比。

五指緊握,那縷魔氣頓時消散,幻化出的人影也消散不見。

“我不管你魔族是善是惡,敢動我父親一根毫毛,炎熊誓不與你干休!”

賈傑陰沉著張臉,雙目神光湛然,腳踩七星步,繞著散發出魔氣的洞穴轉著圈子。他的腳步極輕,連地面上的塵土都不帶起一粒,但云中子卻清晰的感覺到,隨著他不斷落下的腳步,周圍小半個星系的虛空都在輕輕顫動。若是這些空間中隱藏有什麼秘密,絕逃不出賈傑的查探。

半晌,賈傑雙眼圓瞪,眼中的神光射出去三丈遠。只見他腳步一錯,雙手急速結印,瞬間打出上萬手法訣來。整整三萬枚金光閃閃、強大好似一顆顆小太陽般的符咒懸在空中,片刻後突然一閃而逝。

漸漸的,洞穴周圍的空間如水波一般盪漾起來,大蓬的陰寒之氣冒出,周圍的山石刷的覆蓋起一層黑色的寒霜。眾人運轉法力抵擋寒意,一面睜大眼睛,向陰寒之氣的源頭望去。

只見一條漆黑,陰冷,水波不興的長河一點點浮現出來,在虛空中若隱若現。

“魔河陰冥?!你,你一不用魔功,二不用魔寶,居然真能讓這魔河現形?真是邪了門了!”雲中子突然跳著腳大叫起來,稚嫩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呵呵,雲中前輩,您可是輸了賭約了!可有什麼說的?”紅鴉得意的咯咯直笑。這魔河是賈傑哥哥發現的,賈傑哥哥的本事就是紅鴉的本事,她當然有理由驕傲。

三天之前,雲中子跟賈傑一番鬥法,最後以平局收場。雖然不論是雲中子還是賈傑本人,都深知賈傑的道行跟對方足足差著一大截。這種差距,就算賈傑的陣法再神妙十倍,恐怕也彌補不了。若是雲中子抹不開面子,不再手下留情,就算他不動用隨身法寶,賈傑也萬萬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雲中子是一個極端驕傲的人,今日被一個修煉不足百年的小輩逼到了這種境地,已經深深刺激了他的內心。若是再不顧面子,動用全部法力或是仙寶,那樣的行徑就近乎無恥了。以他的驕傲,就算再丟臉,也萬萬不會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的。

而且,一番打鬥下來,痴迷陣法的雲中子,已經深深被賈傑的陣道修為折服了。對於有共同愛好的同類,人們往往會更容易生出好感來。雲中子就是如此,拋開勝負得失,他越開賈傑越順眼,若不是洪荒中還沒有拜把子這個說法,他又不好意思拜賈傑為師,恐怕兩人的關係會更進一層吧!

饒是如此,一番交談下來,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迅速拉近了。

聽說賈傑是來此地尋找父親的,雲中子立刻調動全部仙識,將整片星空來來回回搜尋了幾遍。

星空中到處瀰漫的魔霧,極大限制了仙識的功用,即便以雲中子羅天上仙的修為,在魔霧的干擾下,也只能探查出附近百十個星球的情況。花費了好大功夫,終於將周圍的星域全部探查完畢,結果卻一無所獲。

一怒之下,雲中子祭出背後的長劍,一道劍光劈出,整片星空化作齏粉,周圍數以十萬計的星球、彗星、隕石群和諸多天體,全部消散一空。

炎族眾人看著空蕩的星空,大腦中一時間也是空蕩蕩的。現在,即使以桃花仙子三人的修為和見識,也已經看出雲中子的實力是何等恐怖,而賈傑剛才能跟對方抗衡許久,是何等的幸運!

一直賊眉鼠眼盯著雲中子,時不時伸出利爪,還想往對方身上來兩下的嗚嗚猛的打了個寒戰,縮起脖子,再也不多看雲中子一眼。

沒等眾人感嘆完,雲中子皺著眉頭,連呼古怪。

可不是麼?只見眼前空蕩蕩的星空,驟然生出大蓬的魔霧。這些魔霧色澤濃黑,比剛才濃郁了萬倍以上。桃花仙子三人隔著數十萬裡距離,被魔氣一衝,眼前也是一陣發黑,頭腦一片混亂。若不是雲中子及時出手,穩住他們的心神,恐怕他們三人已經被這霧氣給魔化了!

能魔化真仙強者的魔霧?!就連雲中子也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魔霧彼此糾結在一起,好一陣翻騰,不停變換著形狀,也不知是什麼情況。雲中子探出仙識去檢視,卻感覺眼前一片黏稠的漆黑,什麼也看不見。時間一長,甚至連那縷仙識都隱隱發黑,險些被魔氣吞噬掉。

慌忙收回仙識,雲中子一籌莫展。

很快,魔霧開始收縮,被魔霧遮蔽的星空漸漸顯露了出來。

數十萬顆大小星球密密麻麻堆積在一起,沒有恆星,沒有任何生氣,漆黑一片,魔霧淡淡……剛剛被雲中子一劍劈碎的星空,居然一絲不差,全部恢復了過來!

雲中子張大嘴巴,愣了半天,最後悵然說道:

“哎!這裡是一處太古魔窟的入口,應該確信無疑了!這太古魔窟,據說是魔祖羅睺用混沌中帶出的先天陰氣煉製而成,分為九幽十八域三十六重天,裡面積聚著大量魔族和妖魔,乃是洪荒魔族的一大巢穴。我聽人說,這太古魔窟沒有實體,在洪荒神土與周天萬界之間飄忽不定,它的主體更是貫穿無數小世界,誰也捕捉不到它的行跡。咱們能發現這一點點蛛絲馬跡,就算是極限了。想要找到入口,進入其中,除非是修煉了極高深魔功或是有強大魔寶在身,用其中的魔氣與太古魔窟建立起聯絡,讓冥冥中的魔神之力接引你進入其中。除此,其他人是休想做到了。”

“賈傑兄弟,你要想進入魔窟,還是儘快想辦法搞一件魔寶過來,用魔寶的氣息裹住身體,應該就能發現魔窟入口處的陰冥魔河了。不過,我勸你還是先想清楚再進去,先不說你還不能確定你父親是否在魔窟之中,就算在裡面,以你的修為怕是也救不出人來,反而要將性命搭在裡面,何苦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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