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沒了墨家的阻擋,那些個裂地諸侯的軍隊長驅直入,沒過多久就已經是到了荒蕪地的第一座城池。
冕繩。
毫無疑問,大戰一觸即發,一路多餘的話都沒有說,他們的目標,就是要消滅衢州眾人。
刀光劍影,慘叫連連,死人,這是戰爭的常態,若說有不死人的戰爭,那在這世間,根本就不可能出現。
這段時間內,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去,從鮮活的生命產生了冰冷的屍骨,以至於,那些尋常士兵心中都已經麻木,看到死人,沒有任何感覺。
就只是跨過去,然後,接著戰鬥。
對其,也是走了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他們同地上的那些,陰陽兩隔,但實際上,他們的距離,也就是一刀的事。
說不定什麼時候,當頭一刀,他們也就同地上的他們一樣。
生命,在這裡如同草芥一般,兩者之間也會的區別就是,那些枯草,就算是被踩踏,就焚燒,被砍被割之後,到了來年春天,一陣暖風吹過,依舊是能生出嫩芽。
但人就不一樣了,只要是捱上一刀,到了致命的地方,那接下來的,也就是等待著成為一地枯骨,整日整夜的與黃土為伴,知道有一天,自己也成為一攤黃土,才算是完結。
或許,如果幸運的話,在他的已經開始腐敗了的身體上,可能會有些許的草根扎進來,然後,生根發芽,汲取其中的養分。
知道有一天,破開大地的封印,映著陽光,迎著風霜雨露,這,或許也是對他們生命的延續。
但是現在,這一切,可不是那些普通士兵能想到的。
他們就像是戰爭機器一樣,為了順應那些操控者,不惜沒日沒夜的運作,一直等到損壞,不能再用的一天才算終結。
對他們來說,能活一天算一天,戰爭麻痺了他們的心靈,麻痺了他們的身體,他們的生活,彷彿就應該是這樣,毫無希望可言,要麼被殺,要麼殺人,這就是他們生活的全部。
冕繩的城牆上,數不勝數的刀劍的痕跡與鮮血映襯,形成了一副壯麗卻也十分悽慘的畫卷,因為,它是用生命繪畫而成的。
而城中,也是一片荒涼,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生氣可言。
那些普通民眾,因為戰爭的關係,早早的就已經遷走,只要有機會,就一定不會在這城中停留。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雖然這話他們可能不一定會說,但道理,卻是十分的淺顯易懂。
說明白點,若是這衢州的軍隊能夠守住冕繩你還好說,但要是守不住,那可就完了。
等那些裂地諸侯的軍隊湧入城中的時候,就是他們的災難開始的時候。
在這幾十年的戰爭之中,屠城的事件,當真是數不勝數。
那時候,原本在戰場上廝殺計程車兵,就會化身成宛如地獄而來的惡魔,燒殺搶掠,無所不做。
而統治者,對此可能也會恍若未聞,打了這麼長時間,也算是對那些普通士兵的一種安慰。
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做法,會對普通百姓造成怎樣的傷害。
他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在他們的心中,那些普通百姓,其實同豬羊沒什麼區別,都是可以任人宰割的牲畜。
冕繩城中,留下來的,也就只有那些沒有能力,沒有氣力的孤寡老人。
白髮蒼蒼,他們這些人,已經是黃土埋到脖子,對生死,也就沒那麼看重了。
城主府,這裡成了臨時的指揮中心,每天都有無數的命令從這裡發出。
衢州的軍隊之所以能撐到今天,很大程度上都與這些命令有關,若是盲目應對,肯定難以抵抗幾百萬雄師。
現在,雖然是沒有徵伐,是短暫的休戰期,但是,他們卻不敢掉以輕心,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緊張。
這一片安靜的的氛圍之下,不知有怎樣的危機正在醞釀,接下來,又會是怎樣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