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翟那等人物,豈能用常理度之。”
接著,李斯又說了一句。
“丞相說的是。”
對李斯說的話,茅焦當然是不敢反駁,立即開口應承。
暫且不說他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最起碼在嘴上,他對李斯還是尊敬的很。
至於心裡到底是如何,李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要他口上臣服,就已經足夠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只要沒有真正見到墨子翟身死,就不能掉以輕心。”
李斯道,至於茅焦說的話,恍若未聞,其實實際上,也當真是沒有任何意義。
如茅焦這等人,說到底,就只能是為小角色,若是讓他真正站到聚光燈底下,成為時代的主角,根本就不可能。
只會一味地阿諛奉承,卻沒有自己的想法,怎麼能成為大人物。
眾人點頭,練練稱是,經過李斯的憤怒之後,在沒有人敢有異議。
對此,李斯也不多說,對這種景象,他早就已經習慣。
多年的在官場混跡,李斯見慣了這種烏煙瘴氣,他的心,也早就已經如磐石一般,根本就不會因此而動搖。
起初,他也是,是風華正茂,血氣方剛的青年,初入官場之時,對這些烏煙瘴氣打心底裡看不起,我曾信誓旦旦,自己絕對不會與其同流合汙。
甚至,他還暗下決心,他要改變,改變官場的這種面貌,也曾經為此而努力。
不過現在想想,自己當初的想法的確是十分的幼稚。
最終,他也只能是在這譚汙泥中越陷越深,被其同化,只有這樣,他才能一步步走過來,成為大秦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那般文青,憤世嫉俗的人物,只能是存在於江湖之中,行俠仗義,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
在官場上,唯有隱忍,有陰謀,有詭計,有不擇手段,背後捅刀子的動作,數不勝數。
他也曾經苟且,曾經卑躬屈膝,也曾經兩面三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正是因為這一切,才鑄就了今日的李斯。
要不然,他可能一直就是大秦之下,無名小鎮上的那個守衛糧倉的小吏,只能碌碌終生,不得所為。
所以,有時候,行的事不知是自己心中訊息就行了,你做的,必須是你應該做的,沒得選擇。
官場,與這條爭霸路其實沒什麼區別,一旦踏足,就只能是一直走下去,若是不然,就只有一個下場,沒得選擇。
“墨聖……”
無人語,李斯口中呢喃。
說著,一陣風起,在這戰場上肆虐,吹動的,就只有那些殘戈斷劍,在一片肅殺中,發出嗚咽的輕鳴。
同時吹動的,還是李斯的頭髮,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