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好茶?”
看他的模樣,李斯不禁感覺有些好笑,就故意開口說道。
“堂堂殺神白起,頂天立地,不向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今日這是怎麼了?”
接著,他又調笑說道。
能夠讓白起如此,還真的是不多見。
不論是在朝堂還是在軍中,殺神白起,已經是成了一塊豐碑一般的人物,他的功績,恐怕就是寫上兩馬車竹簡也難以言明。
一直以來,他都是那般冷血的模樣,話也不多,好像根本就是沒有感情的石人。
不是他不願意流露感情,而是在其位,不得不如此。
若是整天嬉皮笑臉的,那還怎麼統兵,怎麼打仗?
也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咱們的萬大統領,他就是整天嬉皮笑臉的,但卻什麼也沒當誤。
“李丞相說笑了。”
白起也是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說實話,我不過是一個粗人,過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還是灼喉的烈酒比較適合我,這什麼清茶寡水,還沒涼水來的痛快。”
他也不再裝模作樣,直接將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兩人相顧哈哈大笑,一瞬間,氣氛變得緩和,連帶著兩人心中的疙瘩,也一同變得緩和。
一直以來,兩人一文一武,都是大秦國的頂樑柱,也算是站在權利的頂峰。
但是,那些文武大臣常有的矛盾,在他們兩人身上也是在所難免。
兩人雖然沒有明面上針鋒相對,但個個心中都有些看不起對方。
白起笑李斯,只知道玩弄權術,根本不知如何行軍打仗,豎子空口無憑,妄談天下事。
李斯笑白起,只知道吶喊衝殺,不過是手中的刀,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想法,區區莽夫,不足以言勇。
但經過這一戰,兩人之間的偏見算是有所消除。
“那改日,我們喝烈酒,痛痛快快三百杯。”
李斯也是豪情萬丈的開口說道。
“好,就是不知李丞相的酒量如何,到時候可別腳跟發軟,站都站不起來才好,恐怕讓天下人笑話。”
白起也道。
一言一語,實在痛快,這才是男兒應行之事。
說完,兩人又是哈哈大笑。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平日裡根本就沒有機會真心一笑,嘴角的弧度,也不過是順應罷了。
該笑的時笑,不該笑的時候不笑,而不是想笑的時候笑,不想笑的時候不笑。
“那就一言為定?”
終於緩過神來,定了定,李斯說道。
“好,一言為定。”
白起也說道。
說完之後,他直接起身,走了出去,也不用告別。
李斯也不意外,也不挽留,也不相送,就這樣,看著他,走了出去。
一切,盡在不言中,一切,心知肚明。
說起一言為定,不過,兩人心中都知道,他們的酒局,恐怕是難以有實現的一天。
若是普通的山野漁夫,閒來無事,約上一頓酒,不需要珍饈佳餚,一兩個小菜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