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也只有一人能夠擔得起這種待遇。
第一縱橫士。
唯有絕世之人才能感覺到，彷彿有一座牢籠從天而降，那是天地的法則，將那荒山規避在塵世之外。
也就是說，塵世中的一切，任憑你有滔天的功力，在這荒山牢籠之中，也只是一介凡人。
“大人，我們應該怎麼辦？”
眼看著，紀紹翁心中焦急，開口對墨子翟說道。
“等。”
墨子翟平靜的開口，彷彿對這一幕，一點也不奇怪。
“等？”
紀紹翁不解，現在正是危急關頭，若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此來的目地有事什麼？
難不成只是為了同大秦國的百萬虎賁廝殺？為了無謂的犧牲？為了看著那第一縱橫士被圍而攻之，圍而殺之？
“對。”
墨子翟想都沒想，依舊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那荒山。
“他已經決定的，不用任何人幫忙誰也改變不了。”
他又用僅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呢喃，灑然一笑，似有解脫之意。
他們兩個，又何嘗沒有相似之處，同樣是沉寂十幾年，同樣是為了天下之大太平。
如今，一人死，一人又豈能長活。
紀紹翁還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他選擇的是服從，他相信，墨家鉅子這般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荒山之上。
那第一縱橫士終於是有了動作。
只見他慢慢悠悠的將書本合上，暮氣沉沉的翻了翻眼皮，似有無窮的睏倦。
而後，用手撐著，這才勉強站起身來。
悠悠，伸了個懶腰。
這時候，異象突生，就在他伸懶腰的一剎那，猛然，似有成千上萬天真龍在怒吼，振聾發聵，讓人心神渙散。
他原本已經佝僂的脊樑挺直，宛如一支直插雲霄的利劍。
滿頭斑白變黑絲，溝壑縱橫全填平，就這一下，時光彷彿都自得臥在他的手中，任其蹂躪。
本已經遍地焦土的荒山，也在悄然煥發生機，生根，發芽，一地翠綠。
僅在片刻之間，幾十米的巨木拔地而起，鳥獸魚蟲，齊鳴亂喧囂，泉水叮咚，魚蝦齊爭渡，好一片生機盎然之景象。
“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這，上空的李斯都驚呆了，罕見的竟然流露出恐慌的神采，雖然一瞬即逝，但的確是有。
他寧願面對的是千軍萬馬，是滿目的金戈，也不願意面對那人。
越是往上，越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立於房間，立於大海，立於蒼穹，立於宇宙，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凡人，可能也就是聽說過第一縱橫士，知道他的確是很厲害，但具體怎麼厲害，有多厲害，根本就難以揣度。
他李斯擁一分龍氣，掌一分天地之力為己用，在普通人眼中，也是的人物。
天下第一相國，同樣也是佔有天下第一的名頭，讓旁人聽了，與那第一縱橫士，應該相差不多。
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同那第一縱橫士，如有天淵之隔，宛如鴻泥之別，在其面前，自己跟普通人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也怨不得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