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遍是金戈慘叫之聲，祈黎苦守，應天府慘攻，地上，遍佈殘體伏屍，其中，大部分都是應天府之人，他們，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因為祈黎佔據城池，在城牆之上，無所不用其極，從開始的箭矢，到落石，火油，沸水，能用的幾乎都已經用上。
而應天府，倉皇而攻之，準備的也不是太充分，攻城重器幾乎都沒有，完全就是依靠人海戰術。
肉體同金戈相碰，自然是會傷亡。
但即便是如此，祈黎一方也不好受，若是應天府能再堅持一天，他們就可以說是彈盡糧絕，守無可守，城破之時，翹首可待。
如果時間更加充足，應天府完全可以圍而不攻，這也是攻城的慣用伎倆。
之所以能夠慣用，自然是有用，要不然，恐怕早就已經被捨棄在九霄雲外去了。
圍上他三五個月，再不行截斷水源，這就成了一座孤城，到最後，無物可食，唯有投降。
這種方法，雖然是好用，但卻有些太不人道，因為這城中不僅僅是有祈黎的大軍，還有無數的平民百姓。
真那麼做，他們自然也不可能倖免，要跟著城中的祈黎大軍一起受罪遭殃。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即便是如此，這種方法依舊是屢見不鮮，從古至今，每個時代都會出現，而且還不少。
不過是一城百姓，在那些志在天下的人物眼中，同豬狗牛羊並無多大區別，死了也就死了。
更有甚至，攻城之後，進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屠城，不管是你是不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男的殺，女的虜，所過之處，那才是真正的哀鴻遍野。
更有五胡亂華，那些野蠻人以人為食，實在是恐怖。
緩緩的，度過了最為黑暗的時候，一抹光亮從地平線照了過來，將這一夜的黑暗全部驅散，接下來，太陽馬上就要露頭。
天，亮了。
“停手吧，是時候了，傷亡已經夠多的了。”遠處，萬二看著眼前的景象開口說道。
即便是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大戰，從心裡，仍然很是觸動。
這就是戰爭，人命如草芥，同那些螻蟻沒什麼區別。
聽到萬二的話，窮方才欲言又止，開口說了一聲：“是。”
即便是身為將領，他也不是如那指點江山，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之人一般瀟灑，同樣是多處受傷。
他的確是不甘心，都到這一步了，再加把勁，堅持堅持，祈黎就會成為他們的天下，大仇得報，皆大歡喜。
但卻不得不放棄，實在是無可奈何。
隨後，號角吹響，應天府大軍後撤，如同一個個行軍蟻。
等人全部離開後，原本擁擠不堪的城下戰場變得空曠，鮮血遍地，不少地方依舊火光四射，屍體都被堆成堆。
城牆上，也同樣是這般，火光同朝陽相映襯，彷彿有了生命一般，也的確，那是生命的之火，不知燒燬了多少生命。
“熟人來訪，何不露面一見。”萬二站在最前面，扯開嗓子對這那蒼茫的祈黎城喊道。
現在，萬二滿臉的胡茬，頭髮如同一團茅草，身上也多是血跡，有新的有舊的，有別人的，也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