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馬齊喑,好在一場大雪不久,不然定然會是煙塵遍天,道路有些泥濘,奔波之下也感覺不到冬日的嚴寒,反而身上冒出熱汗。
此一去,不知多少人命成孤魂,帝王一怒,伏屍百萬,不知其中有多少是自己人。
一夜狂歡後,慶上個個披戰甲,坐等祈黎大軍來,他們雖然不想死,但卻不畏戰,百戰將軍,在鮮血中才能殺出一條出人頭地的道路。
十里的距離快速奔波之下不過兩刻,慶上城門之下,已是黑壓壓的一片,五萬人齊聚於此,場面煞是壯觀。
這尊古老的城牆不知是何時建造,其上的青磚標示著它的古老,少說也有上千年。
上千年的巍峨,它就立於這片土地,與那高垂的青天向呼應,日月星辰是它的伴侶,春秋冬夏是他的老友。
他就這般,看著滿城的百姓,一代新人換舊人,不知有多少人生於此,葬於此,若是有人較真挖上三尺,地下不知有一層層多少枯骨。
無數勢力在此地輪轉,皇權更替,當年那自詡為千古一帝之人,如今也早已經駕黃鶴而去,一去不復返,只留威名震世間。
還有那些妄圖想傳萬世的帝業,還不是一朝分崩離析,萬丈大廈崩塌於頃刻之間,原本高坐頂樓之人,不也是被埋在了塵埃之中。
只有它,笑看千古,辭舊迎新,它忠誠,始終在自己的崗位上一動不動,護衛著一城百姓的安危,它又是叛徒,不管城主府中坐的是什麼人他都不關心,只是默默。
今日之後,不知它又將是誰的管轄。
戰鼓擂擂,投石車,如同一個個怪獸一般立在軍中,只等一聲令下,給城中之人送上些許溫暖的大火球。
城頭上,扶君卿與趙田郎並立,看著城下的祈黎兵馬一言不發。
如今他們的決定定然關乎慶上城的未來,不僅是慶上,整個衢州七城,恐怕都繫於這一戰。
若敗,其定然會以摧枯拉朽之勢席捲衢州的整個勢力,不日就可以兵指衢州城。
這是第一道防線,也是至關重要的防線,不然也不會讓他們兩個過來,這可是萬二的頂樑柱。
“壯觀,祈黎名不虛傳。”趙田郎開口說道,旌旗蔽空,入眼盡是祈黎兵,如實壯觀。
“守?”扶君卿問道,簡簡單單的一個字。
“以一敵五又如何?”趙田郎反問,一陣北風,吹亂了他的頭髮。
“以一敵五又如何!”扶君卿答到,雖然完全一樣,但卻是截然相反的語氣,他篤定,衢州健兒,誰說不能一敵五?
“開城門,迎敵。”趙田郎說道,雖然聲音不大,但此時此刻,落在那些士兵心中卻如同重錘。
有些激動,有些擔憂,有些畏懼,但腳步不停,直奔城下,握著刀的雙手在顫抖。
扶君卿直接縱身一躍,出現在城牆之下,一把殺人劍已經出鞘,眸露寒光目如電,世間哪有這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