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根本沒打算讓她說完了話,溫婉一笑又截住了話頭:“對不起,我還年輕,不太會說客套話,請不要生氣……”
她自承錯誤,像在道歉,倒把幾個打算指責她的人堵住了嘴,而更多的是在驚奇的打量著她——真是什麼人找什麼樣的妻子,千原專務是個刺頭,他未婚妻好像也不輸給他啊!
不過這幫人迅速反應了過來,這話也就寧子敢說,千原凜人已經被關進了地下室,喜代美就算給老公吹枕頭風,也不可能把千原凜人關進更糟糕的地方了,人家完全不怕——喜代美叫這位小姑娘來,恐怕之前以為是隻小綿羊,沒想到是隻刺蝟,真是自討苦吃了。
場面一時很僵硬,喜代美忍不了了,剛張嘴準備直接訓斥一下寧子,冷不丁來了位不速之客,遠遠就笑道:“阿寧,有人說在這裡看到你了,我還不信,過來一看果然是你。”
寧子轉過頭來一看,連忙客氣施禮:“青野阿姨,沒想到您也在。”
“今天有個聚會。”青野光枝快步走了過來,親熱的拉住了寧子的手:“你到這裡來是做什麼?”
“也是參加聚會。”寧子笑道:“關東聯合的幹部後援會。”
“哦,你還沒結婚,為什麼會參加這種聚會?”
“受到邀請就來了。”寧子轉頭介紹道:“這位是關東聯合臨時臺長的夫人,大橋喜代美女士。”
喜代美聽著“臨時”這兩個字非常刺耳,但看青野光枝四十多歲,衣著打扮得體,氣度相當不錯,還有些面熟,只能站起來見禮,遲疑著問道:“您是……”
寧子介紹道:“這位是青野光枝都議員。”
整桌的人都站起來了,都議員代表著東京都某選區五六十萬人的民意,而且這位還是少見的女議員,社會地位還是很高的,哪天再進一步成了參議員,甚至進了內閣都有可能——機率不高,但確實有。
這幫太太紛紛施禮問候,青野光枝態度極好,拜託她們在以後在選舉中繼續支援她,然後就表示好久沒見寧子了,打擾一下,借地方和她聊一聊。
喜代美無法阻止,也不敢強硬阻止,真說起來,青野光枝的社會地位不輸給她父親和丈夫多少,更不要提她了,只能看著青野光枝帶著寧子去了角落,心裡也是隱隱不安——千原凜人那傢伙好像確實也不是沒根底的人,雖然在電視臺職位不高,但背後潛實力也不可小覷。
也許之前……
她在那裡驚訝,寧子已經不管她了,只是很溫順很有禮貌地感謝青野光枝:“青野阿姨,沒想到您會來,真是太感謝了。”
“沒什麼,你媽媽都拜託我了,我要是不來,下次大選募捐就不好意思向她開口了。”青野光枝半開玩笑半說著實話,笑道:“不過我只能來陪著你,不方便過多得罪媒體,沒關係吧?”
寧子理解,笑道:“這樣就很好了。”
她們兩個說著話就回到了角落裡,開始坐下喝茶閒聊,主要是聊千原凜人,青野光枝對他很感興趣,而她自己來了還不算完,來找寧子的人越來越多,青野光枝同黨派議員的夫人,著名的女性學者,還有不少宗教界人士的妻子、女兒,也不管熟不熟,以前見沒見過,個個拉著寧子的手虛寒問暖,轉眼間整個茶話會就她們這夥人最熱鬧了——美津枝是真疼這唯一的女兒,哪怕替女婿籌錢去了,不能親自到場撐腰,也沒忘了拜託好友們跑一趟。
北岡、淺見等看熱鬧的連續認出了好幾個,心中十分驚訝——果然是名門貴女,世交好多啊!
北岡太太出身較好,文化層次較高,遠遠看了一會兒,遲疑著問道:“千原專務只有二十幾歲吧?”
“好像只有二十四五歲。”淺見太太本能答了一聲,然後和北岡太太對視了一眼,齊齊若有所思。
片刻後,北岡太太直接起身,看著交好的朋友們,笑道:“那邊有我以前大學的教授,我得去打個招呼,不然就太失禮了,你們要不要……”
淺見太太馬上起身跟隨:“是應該打個招呼,北岡桑,不介意的話,我陪你去。”
“一起,好像本草寺住持的妻女也在,我也該去打個招呼,上次我叔父的葬禮給她們添過麻煩。”
“本草寺嗎?給我介紹一下,聽說那裡挺不錯的。”
她們說著話就開始移動,而不遠處同樣有幾個人起身,看樣子打得是一樣的主意。
千原凜人才二十幾歲,本身有能力,妻族有人脈,就算一時失勢了,好像也沒什麼啊,早晚能起來的,現在正是雪中送炭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