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柔被任命為大蒙古帝國定興縣令,喬維忠為縣尉,守定興城。
雖然蒙古不會在任何城市留兵,但是必要的政治秩序必須留下。
要不然,這些城市成了權力真空狀態。那些鄉間大豪的下限比最邪惡**的朝廷都要低,不知會發生多少人倫慘事。
蒙古人建立的良好信譽,也會大打折扣。
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向蒙古繳投名狀了。
蒙古人不留兵,這些地方肯定會被金國收復。
為蒙古服務的人太多了,只要金國皇帝不是腦抽,想把這些人都逼著造反,馬上亡國,就不會大規模的報復。但是,金國朝廷來個“只誅首惡,脅從不問”,是完全可行的。
類似張柔、喬維忠這樣被蒙古授予正式官職的人,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事實上,趙朔已經特意交代麾下諸將,攻城略地的時候,一定要把有用的人才,綁上蒙古的戰車。
張柔也明白這番道理。
他對這個任命沒有任何不滿。
本來嘛,殺官造反,那是他自己選的,又沒有人逼他。他任俠義氣,也願意做這個定興縣令,保一方平安。
另外,難不成他還能再投金國或者宋國?
學呂布做個三姓家奴?
既然都投了蒙古了,那就一心一意地為蒙古效力。
當即,張柔全力以赴地幹好這個定興縣令。
沒用一個月的時間,張柔就憑著這個縣令的名頭和自己的威望,將定興縣內全部勢力整合。他麾下的大軍達到了一萬二千餘眾,只要蒙古大軍不離開河北,定興縣就穩如泰山。
又半個月後,張柔被招到了真定府,趙朔的行轅。
“定興縣令張柔,參見駙馬!”
張柔今年二十八歲,身材魁梧,肩寬背厚,四肢粗壯。面板呈古銅色,臉頰上隱約可見幾道淺淺的疤痕,可能是打抱不平與人比鬥時留下的痕跡。雙目炯炯有神,整個人透著一股豪邁與堅毅之氣。
“免禮,坐!”
“是。”
趙朔道:“按照成吉思汗的旨意,誰收攏了降人,就是誰的部下。所以,現在你就是我的直屬部下了,明白嗎?”
“下官明白,願為駙馬效死!”張柔毫不猶豫地道。
趙朔繼續道:“你也知道,我們蒙古從不再城池留兵,肯定是要走的。你能帶多少兵跟我們走?”
張柔道:“敢問駙馬,如果這些兵跟您走,算是平民還是奴隸?是去草原牧羊,還是在平原農耕?能不能帶家屬?”
趙朔讚賞地對張柔點了點頭,道:“毫不遲疑地問出了三個問題,看來張柔你早就未雨綢繆了。本駙馬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們當然是我的子民而不是奴隸,完全可以帶家屬,也不會讓你們去草原上牧羊。”
頓了度,趙朔冷冷一笑,道:“雖然我們蒙古人肯定會退兵,但仗都打到這個地步了,金國不多出點血,怎麼可能?”
張柔面現喜色,道:“那下官可以帶三千人和他們的家屬跟您走。”
“這麼多?”趙朔微微一愣。
漢人是最為安土重遷的民族,在古代猶甚。他也問過一些新任命的縣令了,有的只能帶三四百人,有的能帶五六百人,多的也不過是一千多人。沒想到,這張柔竟有如此手段。
張柔卻有些誤會了趙朔的意思,道:“破定興城,那些民壯都分了夠家裡吃幾年的糧食。不瞞您說,這些人恐怕活這麼大,都從來沒有吃飽過。金國朝廷回來了,肯定會從他們那裡徵糧的。
很快就要被口中奪食,他們哪裡捨得?自然願意跟您走了。”
趙朔道:“最主要的,還是你在定興威望甚高,百姓們相信你,願意跟著你走。”
“不單單是相信我,而且是相信駙馬您,相信蒙古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