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臉色熬白,額頭滲出密密的細小汗珠來,顫聲道:“是……是……”
眾漢子見他怕成如此模樣,均是大為奇怪。
衛長天道:“王管家,你怎麼啦?這裡說話不方便,咱們進去。”回頭向楊雪櫻三女招了招手,示意她們過來。四人先行走入宅院。眾漢子見王管家低頭不語,便也不敢攔阻。
待衛長天走了十來步,王管家這才抬起頭,臉上神情已恢復如初,低聲對眾漢子道:“你們千萬要把門關好。記住,沒我的允許,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說著疾步趕上了衛長天等人。
眾漢子看著他的背景,一個個面面相覷,猜不出王管家對那漢子的態度何以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衛長天初回家中,心中無比歡喜。他穿庭過院,向著四周指指點點,向楊雪櫻三女炫耀自己家的豪宅大院。
楊雪櫻自小流落江湖,何曾進過如此規模的?又是羨慕,又是驚歎,說道:“相公,你的家好大啊。”
衛長天道:“還我的家呢,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了?”拍了拍胸脯,又道:“以後吃喝拉撒什麼的,全都包在我身上了。嘿,我們傢什麼沒有,就是有錢。”
說著話,幾人已進到大廳之內,衛長天讓楊雪櫻三女坐下,自己也隨便在一張太師椅中坐了。
王管家隨後跟進,恭恭敬敬地站到衛長天身側,道:“少爺,您怎麼一個人回來了?老爺他人呢?”
衛長天嘆道:“老爹被人給害了,死得慘啊!要不是我命大,也陪著老爹一起見閻王了。”
王管家失聲道:“什麼?老爺被人害死了?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忽然間鼻翼扇動了幾下,目中淚水湧出,哀聲道:“老爺啊,我跟了您十幾年,您對我視如手足,恩同再造,怎麼會……會遭人毒手……我的老爺啊……”
衛長天見他捶胸頓足,哭得呼天搶地,不由心下感動,他道:“王管家,咱們也別哭了,那些歹人的樣子我都還記得清清楚楚,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他們。媽的,到時候不把他們一個個碎屍萬段,我衛長天就改名叫烏龜王八蛋!”他右手握成了拳頭,猛力下砸,太師椅旁側的木幾登時“喀嚓”碎裂開來,散落一地。
王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自正傷心,被衛長天此舉嚇了一大跳,強自定了定心神,嗚咽道:“少爺,你回來了就好,以後這個家就全靠你主持了。我一定盡心盡力,從旁輔助,以報答老爺對我的知遇之恩。”
衛長天點了點頭,目光向四下裡一瞥,見大廳內站著兩名容貌秀美的侍女,不過十七、八歲左右。衛長天自小就愛與府中一干下人嬉戲球門,於每個下人都是熟悉已極,見這兩名侍女面生,從所未見,心中不由一動,問道:“王總管,我還要問你一件事呢。外面那個看門的是誰?老張到哪裡去了?還有啊,阿福他們呢?往日我外出回來時,他們都爭先恐後地來瞧我,怎麼今日卻沒一個過來的?都他媽的死掉了麼?”
王總管嘴角處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喃喃道:“他們麼……嗯,是這樣的,他們家裡出了點事兒,請假回去了,說是過些日子再回來。”
衛長天嘴一撇,道:“怎麼這麼巧,他們家裡一齊出事了?”
王總管嘆道:“不錯,可真是巧得很了。”他似是不願衛長天再問下去,緊接著道:“少爺,這三位姑娘是你的朋友?你們都還未吃飯罷……”
衛長天一拍腦袋,道:“啊,不是你提醒我倒忘了!你快去安排廚房整一桌上好的飯菜來,我要好好款待……我的這三位朋友。”他說到“朋友”之時,語氣加重了些,眼光轉向楊雪櫻三女。
王總管輕輕舒了口氣,臉上露出喜意,欣然道:“好,少爺和三位姑娘坐著喝茶說話,我這便讓人去做飯。”
衛長天“嗯”了一聲,擺手示意他去,忽地想起一事,喚道:“慢著!”
王總管怔道:“少爺,還有什麼要安排的?”
衛長天微一思忖,說道:“我殺了官府好多的人,現在官家到處張貼著我的畫像懸賞捉拿我呢。他媽的,真是流年不利,倒黴透頂!”
王總管驚道:“什麼?你殺了官府的人?難道城門外貼著的兇犯畫像就是少爺你……”
衛長天氣呼呼地道:“不是我還有誰?那畫師的畫技也真他媽的差勁,把我風流倜儻的相貌畫得全走了形,別人只怕是認不出來了,更何況我現在還化了裝、易了容呢。王管家,府裡新來的很多的下人,是你招的罷。嗯,你就跟他們直說我是少爺就行了,其它的事情可千萬不要漏了口氣。以免有人去官府通報,那我可又要溜之大吉了。”
王總管目光一亮,說道:“少爺自管放心,這件事關係到你的性命安危,我無論如何也會保守秘密的。”目光在衛長天的臉上打了個轉,讚歎不已,道:“少爺從哪裡學來的易容之法,實在是妙啊!如果不是你自己說出來身份,我可都認不出來你了。呵呵,少爺,現在都到家了,你還用易容?”
衛長天笑道:“這容易得好,我一時半會的捨不得弄掉它,過陣子再說吧。王管家,我跟朋友們說話,你自己忙去罷,”
王管道微微一笑,說道:“是。我這就去了。”說著疾步走出。
衛長天起身對楊雪櫻三女道:“走,到我房裡去瞧瞧,呆會兒王管家叫吃飯了再過來。”
四個出了大廳門向左直走,經過兩個小院,來到衛長天居室。進了屋,白素素低聲道:“衛大哥,我看那個王管家賊眼兮兮的,總覺得他有些靠不住。你把官府抓捕你的事情都告訴了他,他要生出了壞心眼兒去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