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卷的長和寬都有數十丈,裝裱橫亙在大殿中央。
一位白衣女劍仙呈現在畫裡,屹立在山川大地之間,一手執劍,一手拿著酒壺,沉魚落雁的絕色姿容有如神女,顧盼生輝間,僅是一個眼神都美的令人刻骨銘心。
“好傢伙!”
夏玥脫口而出,竟是潛移默化把花若仙的口頭禪給學過來了:“花掌教,看來那嶽書洋是真的暗戀你啊!”
畫卷中的白衣女劍仙,畫的赫然便是十五年前的花若仙,神態姿容與如今一般無二。
花若仙撇撇嘴,覺得很沒意思,正想將目光收回來時,忽然感覺攬抱住自己腰肢的手臂發力收緊。
花若仙抬起頭,見秦洛被斗篷遮蔽的臉朝向畫卷,正看的目不轉睛,一邊看一邊不自覺加重摟抱自己的力道。
臭逆徒,是吃醋了嗎……
原本覺得畫卷沒意思的花若仙,注意到秦洛反應後,心中冒起些許莫名其妙的得意,儘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得意什麼。
“我們是突然過來的,沒有任何時間給嶽書洋準備。”夏玥接著分析,“也就是說,這副畫並非嶽書洋臨時掛上去,天知道他把這幅畫掛了多少年!”
夏玥越分析越欣喜,壓低聲音:“嶽書洋若是這般一往情深,或許我們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就能向他討來丹藥——”
這時,大殿深處傳來一道男人激動的聲音:
“花聖女今日居然光臨泰清派!怎麼也不派人提前通知一下,我定當……”
三人轉頭望去,見一面容剛毅的中年男子從大殿側面火速飛來,眉眼和先前的陰鷙青年嶽歡有四分相似,臉上盡是無法掩飾的興奮神色,然而當他看到被秦洛公主抱在懷中的花若仙時,滿臉興奮之色頓時倏的凝固住。
“花聖女?你這是怎麼了!”
花若仙倒豎起柳眉,不快道:“我早就繼任落霞谷掌教,別再亂喊我聖女!”
秦洛緊緊盯住嶽書洋,見這位泰清派掌教的氣息波動極為濃厚,修為顯然遠遠高於自己,臉上的關心震驚神色不似作偽,邁步就想閃掠到花若仙面前——
“嗖嗖嗖。”
數十道人影飛入宗主殿,為首的正是先前在城鎮中對秦洛三人發起圍攻的道袍老者,“噗通”一聲惶恐跪在地上。
“我等有眼不識泰山,跪請掌教大人恕罪!”
嶽書洋一怔,詫異道:“黃長老,你們這是做什麼?”
老者苦澀張嘴,卻被秦洛以淡定語調接過話頭:“你兒子叫你出來的時候沒告訴你麼。”
“你們泰清派的長老弟子膽大包天,光天化日竟敢合夥圍攻我師尊,此次上山,就是為了跟嶽掌教討個說法。”
“什麼!”
嶽書洋聞言勃然盛怒,回頭掃向不遠處畏首畏尾的嶽歡:
“孽畜!我和你提過花掌教多少次?花掌教對我有救命大恩,將來有機會必要償還報答落霞谷,你怎敢對花掌教冒犯!”
嶽歡當即惶恐跪倒,求饒道:“父親息怒,我一開始不知道花掌教的身份,以為他們是朝廷修士。”
黃長老也連忙附和:“是啊掌教大人,今天純粹是一場誤會,否則我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絕不敢對花掌教不敬!”
嶽書洋怒不可遏,招手一揮,恐怖的靈力波動登時從他掌心席捲而出,霎那間宗主殿內狂風大作,嶽歡、黃長老等數十人紛紛被強行吸攝到他手心,一掌毫不留情拍落在眾人小腹上,粉碎他們的氣海經脈,廢掉他們畢生修為。
“為了應對朝廷圍剿,我近日一直在閉關苦修,今天如果不是花掌教,我都不知道你們頂著泰清派的名頭,犯下多少惡行!”
嶽書洋怒目瞪著面前噴血萎靡的眾人,喝道:“現在暫且廢掉你們修為,等查清你們做過的所有罪行,再秋後算賬!”
“來人,將這些人全部押去大牢!”
隨著吼聲傳出,又有數十名泰清派弟子從門外魚貫而入,將面如死灰的嶽歡等人一一抬走。
秦洛目睹完整個過程,暗暗心驚肉跳凜然。
他著實沒想到嶽書洋會這麼殺伐果斷,說廢修為就是廢修為,關鍵是他連自己親兒子都沒放過,直接一掌拍碎氣海。
氣海是修士至關重要的命門所在,一旦碎裂那就是道基之傷,哪怕服用天階丹藥都恢復不了。
“如此心狠手辣,這傢伙……究竟是真的君子劍還是嶽不群那種?”
秦洛摸不清對方路數了,正驚疑猶豫之際,見嶽書洋滿臉慚愧朝自己走來。
準確的說,他是朝自己懷裡的美人師尊走來。
“近來宗門事務繁重,我又忙於修行,再加上泰清派樹大招風,門內難免會出現一些蛀蟲宵小,說來全怪我治下無方,回想當初跟隨花掌教行俠仗義的歲月……如今實在無顏以對,希望這樣的處理能讓花掌教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