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嵐又陪百里煌下了兩次棋後,百里煌就將他從太僕寺調到了吏部,負責即將開始的秋闈。
當朝將這旨意頒佈下去,許多人都摸不著頭腦。
這陛下到底是喜歡七皇還是不喜歡啊?咱們是該巴著他還是繼續冷著他啊?前段時間對他問安時好像有些不恭敬,他會不會就此放在心上了?
百里文瀚神色頗有些複雜的看著下朝後就往外走的楚千嵐,將那些想追上去巴結但又被楚千嵐冷淡的神色弄得訕訕的官員們的神色收在眼底。眼底戾氣一閃而逝。
他上躥下跳忙活了大半天,才將他弄到太僕寺去待著,結果這才幾天,父王就將秋闈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了!現在是秋闈,再跟著,官員的評估考核,升降調動,是不是都要交給他來辦了?
吏部本就是他一直插手卻總也插不上手的地方,老四持身端正,為人那般正直,父王也沒有將刑部交給他,現在卻居然就這樣讓楚千嵐進了吏部!亞有叉扛。
父王的心實在太偏了!
他雖然早就知道,對著楚千嵐那張比他更像父王的臉。又兼淑貴妃的關係,父王肯定會對他另眼相看,卻也沒有想到,父王會對他重視到如此地步,就連淑貴妃似乎都攔不住父王的決定了。
想到淑貴妃,百里文瀚猛的一驚,隨即大步走出了殿門。
馬不停蹄的回到他的府邸,跳下馬便吩咐人去請古先生到書房說話。
古先生一進門。就見百里文瀚的俊臉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忙關上門走上前來,“殿下可是為了今日早朝那道聖旨不高興?”
百里文瀚長嘆一聲,胡亂揉著隱隱亂跳的額角,“先生坐下說話吧。”
待古先生坐下來。百里文瀚才又接著道:“按理說。就算父王要將他調出太僕寺,也不可能會是現在。有淑貴妃從旁敲著邊鼓,我以為父王起碼要冷他一段時間才會再作安排,卻沒想到,我這邊尚未來得及動作,父王竟就將他調到了吏部任職!那可是吏部,父王一手把持的地方,我就是想破腦袋也沒能將我的人安插進去,他倒好。不但進去了,還一進去就全權負責此次秋闈我想不通,父王到底是為什麼突然要給他這樣長臉,似乎連淑貴妃那邊也不顧了!”
古先生沉默了一會,“殿下最近有見到淑貴妃嗎?”
百里文瀚搖頭,“我去了兩次,都說她身體不適不宜見客,將我擋了回來。”
“聽起來,淑貴妃是有意在疏遠殿下。”古先生迅找到了重點,“殿下將貴嬪娘娘送出宮,按理說,淑貴妃娘娘應該很高興,明白您與她結盟的誠意,更該不遺餘力的幫著您,而不是疏遠您才是如果不是宮裡出了什麼事,淑貴妃此時正忙著自保而顧不上殿下的話,那麼就是……”
他停了停,神色變得肅穆起來。
百里文瀚亦是悚然一驚,“先生的意思,父王知道了我與淑貴妃聯手之事?難道是因為我最近去華清宮太勤父王起了疑心?可是,之前父王還提醒我們幾個要常去華清宮請安,就算我去的勤了點,父王也不至於就懷疑上了才是。”
古先生點頭,“可是殿下有沒有想過,您與淑貴妃聯手打壓湘王爺,湘王爺會一無所覺嗎?”
“這是楚千嵐的反擊?”百里文瀚頓時明白了過來,“可他是怎麼做到的?這麼些年年,父王對淑貴妃寵愛有加深信不疑,他怎麼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令父王對淑貴妃的態度生這麼大的轉變?而且那可是他的母妃,他竟也真的下得去手?”
古先生淡淡道:“湘王爺向來是一個對自己狠對別人自然更狠的人,又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殿下眼下有兩條路可以選,一,靜觀其變,看看宮裡的動靜,再看看湘王爺到底能走到什麼地步,我相信淑貴妃這回吃了這麼大的悶虧,不可能會就此忍下的,且還有四皇,等局面明朗了,咱們再想法。其二,殿下若等不及,就該試試前頭我給殿下出的那主意了。”
百里文瀚卻沉默了下來,半晌方才開口問道:“周靚雲一行已經到達都城了吧?”
“是,前兩天沈姑娘已經出門見過他們了。”古先生挑眉,顯然這話題跳躍的他險些沒有跟上。
“且讓她再高興些日吧。”最後,百里文瀚這樣說道。
古先生便笑了起來,“殿下委實體貼。其實這樣也好,咱們從現在開始什麼都不做了,且容湘王爺再得意些時日,在他最得意的時候,將他狠狠地……樂極生悲,想來也算得上極痛苦的事了。”
百里文瀚也笑了起來,“先生說的甚是,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就什麼都不做了?”
“有件事殿下再不情願也還是要做的。”古先生提醒他,“還有不到半個月,就是殿下大婚的日了,殿下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否則傳到陛下耳裡,他定然要以為您不滿意這樁親事,才這般不上心,到底不太好。”
百里文瀚才剛浮起來的笑容便似浮冰一般破碎了,他苦笑著搖搖頭,“若不是為了給他鋪路,這親事……若不是顧忌父王的顏面,我真恨不能立時將他是大楚湘王的訊息傳出去才好!”
“如此固然湘王失去了逐那王位的資格,只是殿下從此之後也要失了聖心,殿下若沒有萬全的準備,還是不要太過冒險行事。”古先生規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