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綁著長髮的漢子竟然是西海佛門的僧人,西海佛門距天運王朝恐有十數萬裡之遙,就連縮地成寸都需要十餘步才能抵達,為何這位名為不空的僧人會突然出現在此地?
是巧合?還是佛門有大能道行高過自己測算到了這廣陵郡的天機?
夔牛隻是片刻,便已經想到了種種情況,但無論如何,眼前的這位法號喚作不空的僧人,是敵非友。
佛門八境,可以說是這世間百家之中最為難纏的,從殺力來看,佛門最為出名的便是金剛經,相傳,佛門聖僧催動金剛經,有摧山裂江之勢;從體魄來看,又有五戒鎖身,更多為童子之軀,無論是修行何種專煉體魄的法門,都有極大的優勢;再說神魂,佛門至寶,便是相傳於舊天庭時期佛祖的心經,心經一出,萬邪皆滅,修煉過心經的佛門高僧無一不是萬邪不可近身。
不管是從哪個方面看,佛門都是極為強橫,若非佛門收弟子的標準過於嚴苛,西域諸國恐怕都要淪為佛門的信徒。
夔牛的臉上陰晴不定,手中握著的妖錘似乎有生命般鼓脹不停。
奎蛇與奚鼠可不管什麼佛門高僧,他們骨子裡的妖性已經在殺戮和鮮血中被激發出來,絲毫不顧忌不空是否在場,抓起旁邊的一個男子就撕成了漫天血霧。
廣陵郡王與楊小雨對視一眼,隨後身形都消失在了原地。
只見楊小雨張開嘴巴,一道令行禁止的咒言自他嘴中傳出:
“定!”
那道咒言擴散開來,將最近的奚鼠籠罩在內,廣陵郡王身形陡然出現在奚鼠頭頂,眼神滿是殺意地揮出一掌。
奚鼠僅僅被楊小雨竭力釋放的咒言定住了一息,便又能行動自如。
可就是這一息的時間,廣陵郡王那氣機磅礴的一掌自上而下直接拍在了奚鼠的頭頂,奚鼠吃痛狂叫,眼底兇性迸發出來,狠狠地朝著廣陵郡王抓去。
“退!”楊小雨再度開口,嘴角已經滲出點點鮮血。
敕令八境妖君,楊小雨承受的反噬不可謂不大,但是他不可能任由這畜牲肆意出手屠戮蒼生,這是他師尊從小對他的教導,更是他跟隨著廣陵郡王的唯一信念。
奚鼠的腳步止不住的往後退去,這也導致它的爪子從廣陵郡王的身側擦邊而過。
奚鼠眼神冰冷地看著楊小雨,一道利芒從他的口中吐出,直指還未從咒言反噬中緩過來的楊小雨。
利芒眨眼便已至楊小雨面前,緊跟著才是利芒撕裂開空氣而帶來的尖銳破空聲。
楊小雨已經來不及閃躲,感受到那利芒中的殺機,連就在一旁的廣陵郡王都慢了一刻。
只見一條游龍奔襲而來,是王猛自不遠處直接擲出的長槍,長槍破開天地束縛直接將已經快要刺入楊小雨眉心的那道利芒直接釘在了地面之上。
仔細看去,只見那道從奚鼠口中射出的利芒,竟然是一截不化的冰晶。
奚鼠本就為極北之地的冰下妖物,碩大的肚中宛如一座小天地可以囊括萬物,而奚鼠最喜歡吞食的,除了血肉,便是那極寒的堅冰,每當奚鼠將找到的冰晶吞入肚中,它便能獲得冰晶中蘊含的天地之氣,因此它境界拔高的極快,但隨之而來的,就是手段匱乏,殺力不足的巨大缺點。
奚鼠見一擊不成,眼底有妖光閃現,身形驟然消失在原地,直接出現在了楊小雨的身後。
突然,一柄朴刀直指它的面門,逼得它只能停下腳步,不甘心地看向那手持朴刀面容冷峻的漢子身後。
“若妖族眾位施主非要執迷不悟,那貧僧只能以武力逼迫你們停手了。”
不空單手立於胸前,臉上的神情冷如冰霜。
夔牛剛想開口,卻聽見奎蛇的聲音遠遠傳來。
“好大的口氣!真以為我們怕了你西海佛門不成?”
不空面無表情,嘴中開始念起晦澀難懂的佛門心經。
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一尊怒目金剛法相撐開天地,漠然看向淮安城的眾多妖族。
夔牛眼角抽搐不停,心裡已經將奎蛇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