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運王朝北境,臨州城下,北澤王朝數萬大軍浩蕩而來,遠遠看去宛如黑雲壓城。
立於城頭之上的異姓王方胤眉頭緊鎖,神情凝重,站在他兩側的上清老人和裴明秋雙目緊緊盯著北澤王朝大軍前的那道坐於馬上的身影。
那位拉著馬韁,頭戴藍纓銀盔,身披暗金覆甲,坐著挺拔如青松的年輕統帥,便是北澤負有“赤金將”之稱的名將——魏晏。
傳聞,北澤王麾下有四大名將,每一位都是驚才豔豔之輩,不僅實力都登臨八境,而且極為善戰,其中最年輕的一位便是最近才聲名漸起的赤金將魏晏。
魏晏五歲那年便跟隨他的父親,也就是北澤王朝赤金軍的前一任統帥魏安踏入沙場,他的父親給他取名為晏的目的也是告訴小時候的魏晏,他是自己頭頂的太陽,以後勢必能超越自己成為一名真正優秀的統帥。
魏晏也從未辜負過他父親的期望,七歲的他便已經在軍營中熟讀兵法,到了十三歲更是親歷了大大小小數十次戰役,雖然小小年紀,但是已經見慣了軍營中的生離死別。
到了及冠之年,北澤王朝出兵征討西楚之地,親自領兵的魏晏更是不負眾望,連續拿下數座城池,將北澤王朝西部的邊境線硬生生地往外擴張了數千裡。
逼得西楚各小國不得不聯手才抵禦住魏晏麾下赤金軍的鐵蹄,這才有了現如今的西楚十六國合縱連橫。
經此一役,赤金軍小將魏晏也名聲大噪,在赤金軍中的地位僅次於自己的父親魏安。
數餘年後,北方天氣逐漸惡劣,北澤王朝集體南遷,魏晏更是代替他的父親魏安率領赤金軍不斷侵蝕天運王朝的北境,期間多次摩擦幾乎從不落下風。
直到如今,魏晏才剛剛滿而立之年,一身修為卻已經躋身八境,哪怕是在各大仙宗,那也絕對是千年難遇的天才。
魏晏麾下的赤金軍在距臨州城數里外停了下來,從眾將士中,一位大便腹腹的統領騎著馬悠哉悠哉地走了出來。
只見那人隻身騎馬走到臨州城下,朝著城頭得意大喊:“殺我兒者,滾出來受死!”
城頭之上,看著城下猶如蠢豬一般的那人,裴明秋有些不屑道:“現在的魏晏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麼白痴都收入麾下。”
上清老人壓根連頭都不想低下去,只是遙遙看向數里之外那匹駿馬上面容平靜的魏晏。
嘆了口氣道:“派這種人物來城下挑釁,也太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了。”
方胤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只不過是找一個適當的理由罷了,北澤王是真坐不住了啊,看樣子北方的天氣已經將他們折磨的夠慘了。”
上清老人稍微在手中掐算一二,心中便有了數,只見他笑著朝底下等著有些不耐煩的赤金軍統領喊到:“回去告訴魏晏,等他什麼時候償還了這些年侵犯我北境的那無數條人命,我們便交出他想要的人。”
“你是哪個老東西?有什麼資格讓老子替你傳話?”城下的統領怒罵道。
先前在臨州城中,被顧長生以蘊劍萬年的等春風一劍殺之的紈絝公子,便是這位羅統領的兒子,羅雲海。
上清老人聽到這話也是絲毫不惱,只是揮了揮手,城下那位坐於馬上的羅統領便直接飛回了赤金軍中。
“砰!”
羅統領狗啃泥似的趴倒在魏晏馬下,灰頭土臉的樣子讓他有些掛不住面子。
嘴巴立刻惡狠狠地咒罵道:“老東西,敢使陰招。”
魏晏身形挺拔地坐於馬上,連看都未看狼狽從地上爬起來的羅統領,只是不鹹不淡地開口道:
“剛才,你罵的,是天機閣宗主,當世聖人之一的上清老人。”
魏晏話音剛落,原本還在咒罵著的羅統領的聲音戛然而止,臉色比身上沾的黃土還要難看。
當世聖人,天機閣宗主,與萬年前的神運算元並稱天機神算的天機子,上清老人?
這位赤金軍的統領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在他看來,自己這條命能撿回來都是對方大發慈悲。
魏晏揮了揮手,示意他滾下去,別在他旁邊礙他的眼。
羅統領二話不說,連忙連滾帶爬地跑回了眾軍之中。
魏晏也抬起頭與上清老人四目相對,這位年輕統帥周遭瞬間散發出令身下駿馬都有些承受不住的氣機。
上清老人微微點頭,笑著道:“這位赤金將,還真是有些不容小覷。”
即使是隔著這麼遠,上清老人也能感受到對方那沉穩如山嶽般的冷靜心態,這種心態在年輕將領中幾乎是看不見的,再加上他八境的實力,的的確確有資格稱得上赤金將這個名號。
方胤側目看向一旁的上清老人,有些驚詫。
這個世上能讓眼前這位看著普普通通的素袍老人誇上一句的都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