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學校,蕭索憑著模糊的記憶,慢慢走進了自己的教室。找到教室就不用愁找座位了,因為記憶裡他的位置一直都是教室最後邊靠近垃圾桶的位置,從未變過。
蕭索徑直走向自己的位置,剛放下書包屁股都還沒坐熱,就有一個籃球突然砸向了他的腦袋。
“喲!未來的髮廊老闆來啦,怎麼著,中午請我去你家髮廊做個新出來的髮型怎麼樣,聽說最近流行的那個莫西幹很酷哎!”
說話的是一個叫王曉鵬的學生,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嘴裡吊著一根牙籤,只穿了上半身的校服,手裡拿著剛從班級女生手裡搶來的零食。
“嘖嘖嘖...標準的影視劇又傻又壞的小屁孩,藝術果然來源於生活啊。”蕭索邊捂著頭邊說道。
“你說誰小屁孩!誰給你的膽子這樣跟我說話,昨晚金庸看多了覺得自己變成絕世大俠了是吧!”王曉鵬將嘴裡的牙籤吐掉,便罵罵咧咧地準備給蕭索來一巴掌。
“啪!”全班頓時安靜了,畢竟打架對於青少年時期的孩子來講,是一件很酷炫、很容易熱血沸騰的事兒,他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看熱鬧的機會,尤其是想看班裡那個膽小又內向的蕭索又被班裡哪一個想要吸引女孩子眼球的男生欺負了。這在他們眼裡似乎已經變成了課餘活動的一個即興小節目。
可當他們看到捂著臉的是王曉鵬時,他們的精神錯亂了!在他們的認知裡,似乎只有王曉鵬打蕭索才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兒,可為什麼...為什麼動手的是蕭索?他瘋了吧!
王曉鵬顯然也沒有反應過來,他在呆滯了三秒後,才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敢打我!蕭索你居然敢打我!”隨即像瘋了一般撲向蕭索。
可蕭索只是很淡定地朝他的腹部又狠狠地來了一腳,將王曉鵬踹倒在地。蕭索走向王曉鵬,居高臨下地問道:“哎哥們兒,你叫啥來著?我忘了。”
沒等王曉鵬回應,蕭索又是猛地朝他踹了一腳,隨即淡淡地說道:“不過嘛,也不重要了。哎!你知道大人和小孩兒,打架的區別是什麼嘛?”
“是大人知道分寸!知道哪裡痛,但不致命!不像你,只會傻愣愣地往人臉上招呼。可這樣做得後果就是,哪怕打出了事兒,你也會因為未成年被減輕罪行。而那個被你失手傷害或者說故意傷害的孩子,卻再也無法正常的生活下去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隨即蕭索拿起剛才的籃球狠狠地砸向了王曉鵬。
看王曉鵬已經被嚇傻在地上只知道哭,蕭索笑了:“看來你也沒有多麼硬氣嘛,昨晚我確實看了一部金庸,那裡邊兒的反派可沒你這麼窩囊。”
隨後看了看四周鴉雀無聲的同學們,蕭索拿起書包一邊往外走一邊笑道:“告訴姓王的那個老師,對!就咱班班主任,具體叫啥我真忘了,就跟她講蕭索要主動休學了,高考會按時參加,到時候會跟她見面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我命由我不由天!”嗯,那本書這時候應該還沒出來,喊出來真爽!
蕭索根本沒想過再要回學校唸書。前世在那破補習公司當了十幾年培訓班老師,錢掙了多少先不說,高考內容記得可是比學生還要清楚。所以他完全沒有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跟一群小屁孩打鬧玩過家家。
復仇?不!蕭索要的不是復仇,他也不需要多麼有權有勢,不需要成為中國的比爾蓋茨,他只想要能夠按自己的想法好好地再活一次!至於怎麼活,他還得想想。
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逛著,蕭索環顧四周,將眼前的縣城與記憶中的場景慢慢地縫合。
這條街被隔壁學校的混混堵著要過保護費,那一條街被路上喝醉的流浪漢追著要強吻他,哦對了還有這個巷子,晚上上完自習回家遇到過幾個被掃黃偷偷溜出來光著屁股的男人女人。嘿!你還別說,那些姑娘的大腿真白!
就這樣走著走著,蕭索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工地門口,上邊寫著的是“斑馬縣鋼鐵洪流加工廠。”沒錯,這就是蕭索前世第一次抽菸時偷偷溜進來的那個廢棄鋼鐵廠。算了算時間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段時間剛好是工人們因為老闆拖欠工資每天都在進行示威遊行。後來出了人命老闆被關了進去,廠子也就徹底破產倒閉了。
蕭索想了想,開啟書包將所有書掏出,隨後從媽媽縫在書包最底下的布錢包裡掏出了十塊錢。
媽媽從小學時就有這個習慣,因為那時候小蕭索總是說在學校有人欺負他,翻他書包,搶他的錢和吃的。媽媽去了幾次學校投訴無果實在沒辦法,就縫了個布錢包給他。
“你下次實在沒辦法,就當著他們的面把書包裡的東西全部倒出來,他們沒看到東西就不會再翻你書包了。”蕭鳳霞含淚說道,“抱歉兒子,是媽媽沒用。不能保護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讀書,以後才能保護好自己和媽媽。”
媽媽我再也不會被欺負了,我也一定會保護好你。攥緊手裡的十塊錢,蕭索暗自下定決心。
“老闆娘!拿一包八塊錢的紅塔山!”蕭索扯著嗓子對裡邊兒正在打麻將的女人吼道!不是蕭索不懂禮貌,實在是因為老闆娘的嗓音太大了!那震耳欲聾的叫罵聲震得蕭索耳朵發疼,如果不扯著嗓子吼兩聲恐怕得等到晚上才行。
從小賣鋪出來,蕭索蹲在廢舊鋼鐵廠的角落觀察了一會兒,在確定這個時候廠裡已經沒有工人後,偷偷翻牆溜了進去,放心大膽的憑藉記憶走到了第一次抽菸的地方。
點起一根菸,坐在鋼筋堆砌成的凳子上。蕭索開始仔細思索自己為什麼會重生,之後又該怎麼辦。自己雖然是重生了,可問題是該有的東西他都沒有啊!
金手指呢,折騰半天啥都沒折騰出來。那股票、彩票之類的呢,自己上輩子又沒有琢磨這些東西。就連歷屆世界盃的冠軍得主是誰他都不清楚,還有比他更悲催的重生者嘛?
買房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問題是現在沒錢沒資本,拿啥買房。重活一世,再兢兢業業當一輩子社畜也太慘了吧!
就當蕭索煩躁地準備續上第二隻煙時,他突然聽到背後似乎有輕微的嗚咽聲。他頓時冷汗直流,唰地就趴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