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死也不走,是因為當年打傷女子的人,至今還活在世上,也因為那句——我走後,不知世上幾人成妖、幾人成魔!
那女子一輩子的時間,都是在暗中尋找人間孽障,不讓山上汙穢流到山下俗世之間。
女子走之前,把這個責任交給了他;而他走之前,自然也得把這個擔子交給後人。
他不知道那女子,等他出現等了多少年,但他確實是在這等了整整一輩子,見過無數崛起又夭折的天驕,才等到一個有可能接替的人……
……
卞元烈站在跟前,瞧見奉老先生看著劍默然不語,想想抬手準備在劍鞘摸一下。
啪~
結果就和小屁孩亂碰,被長輩教訓似得,手背捱了下打。
卞元烈連怎麼挨的打都沒看清,連忙把手縮回去,詢問道:
“奉先生怎麼回憶起過往來了?夜驚堂來了,準備退位讓賢不成?”
奉官城收起佩劍,抬眼眺望無盡滄海:
“江湖地位是靠拳頭打的,不是別人讓的,‘天下第一’都需要別人禪讓的人,有資格和老夫相提並論?”
“倒也是,那夜驚堂這次怕是懸了……”
……
——
與此同時,官城內。
昨晚黑白無常在七玄門現身,解釋傅桐生的死因後,天南江湖人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待到天亮,官城的武人明顯多了一些,連周邊山野和海面上,都出現了江湖人的行跡,街巷間討論聲更是不絕於耳:
“夜大閻王是不是來了?”
“不清楚,不過遲早會來,先把位置佔著肯定沒錯。”
“剛才有人說在西街瞧見了蔣札虎,真的假的?”
“蔣札虎算什麼,聽凃州那邊的人說,孫老劍聖都來了,沒露面罷了……”
“這群高人訊息是真靈通。”
“這不廢話,江湖制霸的人物,誰沒點人脈……”
……
城內一家客棧裡,駱凝和青禾尚在房間裡休息。
薛白錦心裡裝的事情太多看,不怎麼睡得著,天沒亮就醒了,此時頭戴帷帽在小街上緩步行走,傾聽著各種江湖訊息,也思考著往後該何去何從。
雲璃和夜驚堂,明顯是兩情相悅了,接下來肯定得談婚論嫁,而她這做錯事的師父,也該懸崖勒馬,徹底忘卻過往種種。
但正如酒館的女長輩所說,她猶豫到現在,就說明已經情根深種,劃清界限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現在都割捨不了,等到孩子生下來,彼此有了感情繫帶,那就更沒法割捨了,哪怕她再不想,用不了多久還是會做錯事。
到時候雲璃已經是媳婦了,她這當師父的,偷吃被發現……
“唉……”
薛白錦性格本就比較孤冷,不太會處理感情問題,此時滿心迷茫,也不知往後該如何是好了。
“娘,我要這個~”
“都給你買一堆了,你也不玩,走吧。”
“不,我就要嘛……”
……
正行走間,街上傳來了交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