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錦略微斟酌了下:
“你已經練了五張鳴龍圖,就差一張明神圖便齊了,這世上應該沒有人能逼你去推演後三張圖的人,除非你半隻腳入土,想長生不死續命。”
女帝對此道:“鳴龍圖有九張,後三張失傳已久,你見過奉官城,會不會在他手裡?”
薛白錦搖頭道:“奉官城是純粹武夫,若是不被我等拉下來,往後有可能成為創造鳴龍圖的人,懷疑他私藏鳴龍圖,壓著整個江湖的天花板,以免被後人追上,是太小看奉官城了。
“這就和夜驚堂一樣,你會怕其他人練出更快的刀法超越你,從而讓江湖封刀,不準再走這條道?”
夜驚堂搖頭道:“軒轅朝都幹不出這種跌份兒的事,我又豈會幹得出來。怕被新人趕上,只能逆水行舟不停往前走;用截斷河流的方法阻斷新人,都不配稱之為武夫,又如何走到山巔……”
“這不就對了……”
……
三人如此閒聊片刻,夜驚堂肩膀也包紮好了。
薛白錦坐在跟前,覺得自己確實有點礙事,便看向視野極遠處的城池餘暉:
“明天我就走了。雲璃傍晚在門外說,想和你出去闖蕩江湖,我當時沒回應,現在想來,雲璃也不小了,你要是不嫌麻煩,就帶著出去闖闖。”
女帝聽見這話,詢問道:“你就不怕你徒弟,和他好上?”
“……”
薛白錦其實感覺雲璃和夜驚堂很般配,要不是凝兒捷足先登,她早就撮合了。面對女帝的問題,她起身拍了拍裙子:
“姻緣乃天定,徒弟出了山,路得自己走,師父又管不了,擔不擔心又有什麼意義。江湖再會。”
夜驚堂想起身送別,卻被鈺虎拉住了,便擺手道:
“一路小心,咱們北梁見。”
薛白錦腳步一頓,回過頭來,露出冷豔無雙的臉頰:
“你再見我,肯定是你遇上了大難,我來給你解圍。所以咱們還是不見的好,各走各的江湖路,誰也別拖誰後腿。”
夜驚堂覺得他去給薛白錦解圍也有可能,不過這話說出來冰坨坨怕是不服氣,當下還是展顏一笑,拱手行了個江湖禮。
薛白錦看了夜驚堂一眼,其實想說聲謝謝的,畢竟夜驚堂團圓飯都不吃,大半夜找過來關心她安危是事實。
但女皇帝在跟前,說這些私底下的話語不合適,最後還是從山野上縱身一躍,幾個起落便化為一道白虹,穿過昏暗雨幕飛向了旌節城。
——
沙沙沙~
隨著一人離去,山嶺上愈發寧靜。
夜驚堂靠在石頭上目送,直至薛白錦的身形消失,才回過頭來,看向身邊的鈺虎:
“咱們也回去吧。”
女帝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方才的閒散儀態,也化為了居高臨下的威嚴:
“剛才誰讓你親我的?”
“呃……”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一時情不自禁,親一下罷了,你最後不也親回來了……”
女帝可不是軟軟糯糯的受氣包,略微起身,直接面對面坐在夜驚堂腿上,手指輕刮夜驚堂的臉頰,御姐音不急不緩:
“我知道你對我有心思。但宮中女子,沒有同嫁一夫的道理,貴妃和王妃你只能選一個,不然聖上即便恩准,你也堵不住天下人的嘴。
“只有你獨攬大權,南北朝野沒人敢對你說一個不字,你才能為所欲為,表露野心;到時候不說宮中幾個女子,就算你把北梁的太后皇后全弄回來封為側室,夜夜欺辱,史書上也會說你善待北梁皇室,不妄殺宮人,明白嗎?”
夜驚堂知道鈺虎的意思,略顯無奈道:
“我又不是色中餓鬼,去搶北梁宮人作甚。好了,我知道了,咱們回去吧。”
女帝微微頷首,看著夜驚堂的俊朗臉頰,想了想又道:
“肆意冒犯,當加倍奉還,如果一換一的話,如何震懾宵小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