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聽見這話挺意外的,轉頭看向笨笨:
“那我先過去?”
東方離人也想和姐姐私下聊聊,對此倒也沒多想,擺手道:
“你先去給太后請安,本王待會再過來。”
夜驚堂見此不再多言,轉身跟著宮女,前往太后娘娘的寢宮。
東方離人目送夜驚堂身形遠去後,本來不怒自威的神色,就慢慢冷了下來,昂首挺胸大步走入天子寢宮之內,還沒進入殿門,就沉聲道:
“東方鈺虎!”
幾名宮女本來恭敬跟在背後,忽然聽見靖王直呼天子名諱,驚得微微一縮,為首女官連忙上前制止:
“殿下切勿喧譁,聖上近日身體不適……”
“嗯?”
東方離人聽見這話,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膽氣蕩然無存,壓低聲息,蹙眉快步走入殿內。
鋪著紅色地毯的華美寢殿中,豎著一扇美人屏風,後方則擺著貴妃榻與畫案琴臺。
身著大紅裙子的女帝,此時在貴妃榻上靠著,豐腴身段在紅裙承託下可謂大起大落,但明豔臉頰上卻帶著三分倦意,瞧見離人進來,才慢悠悠起身:
“在外面受了委屈不成?怎麼回來就對朕如此無禮?”
東方離人見姐姐氣色確實不太好,哪裡敢鬧小脾氣,連忙來到跟前坐下,握住手腕號脈,又摸了摸額頭:
“姐姐,你怎麼了?要不要叫王太醫過來?”
女帝坐起身來,整理了下衣襟:
“應當是最近忙政務,廢寢忘食沒睡好,思緒渙散精力不足,養幾天就好,沒大礙。”
東方離人知道姐姐自有分寸,也不好多說,便道:
“那姐姐就好好休息,我和夜驚堂都沒事,還搶了十幾斤雪湖花回來,你不用為此憂心。”
女帝端起茶杯,略微抿了一口:
“私下聊聊家常也是休息,不用急著走。說吧,剛才為什麼生氣了?”
東方離人覺得和姐姐身體相比,師尊胡亂完全不算大事兒,當下心平氣和道:
“也沒什麼,就是師尊。姐姐怎麼把師尊賜給夜驚堂當偏房了?我雖然沒有反對的意思,但好歹事前和我商量商量……”
女帝見離人知道了,也沒隱瞞:
“師尊已經動了情,朕不成人之美,難不成棒打鴛鴦,讓夜驚堂和師尊都記恨上朕?
“夜驚堂入京這麼久,立下的功勞朝臣有目共睹,光給你我救駕,都不止一次,為了你做這些,也不求回報。
“但臣子不要賞賜,是臣子清廉剛正;朕真不給賞賜,就是朕賞罰不明,會亂了朝綱。功名利祿他都不在意,朕除開美色,還能賞給他什麼?”
東方離人眨了眨眸子,覺得這倒是實話,想了想道:
“唉~我也沒說此舉不對,只是覺得古怪罷了。姐姐你想,我身為徒弟,得秉承孝道,不能違逆師尊,但她現在成了夜驚堂的側室,這以後在家,是我管她,還是她管我?”
女帝對此道:“放心,師尊不敢管你,你不計較此事,師尊便心滿意足了,哪裡會和你爭大小。”
“那其他人呢?”
東方離人過來,就是因為從師尊哪裡得知,姐姐好像也對夜驚堂有意思,來探下口風,看姐姐若真準備進門是準備當老大還是老二。
但她也不好直接點姐姐的名,只是旁敲側擊道:
“比如……嗯……比如太后,萬一姐姐哪天看夜驚堂功勞太大,太后又獨守空閨可憐,把太后也賜給他了,我到時候該如何自處?按照禮法孝道,我不可能壓在太后頭上吧?”
女帝眨了眨眸子:“太后即便要嫁人,也是先廢除太后之位,獲朕特許出宮還鄉,然後再改嫁夜驚堂為側室,這放在臺面上都說得過去,你操什麼心?你總不能想著,讓太后娘娘頂著太后身份嫁人吧?”
“……”
東方離人想想也是,準備再舉個例子,但她頭上就太后、師尊、姐姐三人,還能找誰舉例?她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