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十幾天養精蓄銳下來,身體恢復大半,動手倒是沒問題,但花翎作為北梁四聖之下第一人,盛名之下無虛士,真遇上還是有點壓力。
夜驚堂仔細閱讀完信件之後,把信紙收起,便在視窗暗暗斟酌接下來的應對之法。
尚未想出個所以然,車架便到了天水橋附近。
在距離步行街尚有小半里之時,夜驚堂忽然發現河對面的小街上,有道人影默默行走。
人影穿著紅黃香肩的冬裙,臉上蒙著個面紗,做異域嬌娘打扮,肩膀上還掛著個小包裹,看起來是準備離家;但走的速度不是很快,很猶豫的樣子。
?
夜驚堂瞧見此景,心底自然一驚,直接就從馬車裡出來,飛身而起腳尖輕點河面,就落在了對岸的柳樹之間:
“梵姑娘?”
梵青禾揹著小包裹,心緒不寧漫步,還真沒注意到對岸的奢華車架。
等到一道人影飛過來,熟悉嗓音響起,她身體微微一僵,低頭就想跑。
但餘光瞧見河邊蟒袍玉帶、頭豎金冠的俊美男子,梵青禾又微微愣了下,顯然是被扮相驚豔到了,上下掃了好幾眼。
夜驚堂發現梵姑娘要離家出走,心頭自然著急,連忙來到跟前,詢問道:
“梵姑娘,你這是做什麼?準備去哪兒?”
梵青禾瞄了夜驚堂的打扮幾眼,便把目光偏開,神色間顯出三分為難。
昨天晚上夜驚堂忽然摸到床鋪上,摁著她親了半天,無論用什麼理由解釋,兩人都有肌膚之親了,她還穿著羞死人的衣裳,給夜驚堂看了個一覽無餘。
梵青禾本想當做這是誤會,但夜驚堂就是故意的,方才逛完街的雲璃跑回來,還給她買了幾樣簪子鐲子,說是夜驚堂送的。
梵青禾知道夜驚堂是沒壞心思,但她住在夜驚堂後宅,親過摸過看過,還送首飾哄她,不就是把她當妻妾看了?
梵青禾堂堂冬冥大王,算起來還是夜驚堂長輩,就這麼順水推舟接受了心意,也太過火了些;但不接受,兩人以後又如何相處?
為此梵青禾思前想後,覺得應該保持些距離感,自己去找個地方落腳,開個小藥鋪什麼的,夜驚堂有傷她以大夫身份登門,而不是和妻妾一樣直接住後宅。
方才她猶豫是在考慮要不要和夜驚堂商量下再走,眼見夜驚堂回來了,梵青禾稍作遲疑,做出客人模樣,微笑道:
“我不是出遠門,嗯……我在西海諸部野習慣了,高門大戶住著不自在,準備去附近租個宅子住著。你以後有需要,可以隨時讓丫鬟過來通知一聲……”
夜驚堂聽見這話,就知道是昨天晚上的冒犯,讓梵青禾多心了。他嘆了口氣,抬手示意她往回走:
“昨天真是我不對,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純粹是認錯人了,腦子又抽了下……梵姑娘萬里迢迢跑過來幫我,我未盡待客之道也罷,反倒讓你受了委屈,心裡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梵青禾掛著小包裹,抿了抿嘴,輕聲道:
“我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即便是誤會,也……我真不能住你後宅,我以後還是幫你,又不是和你劃清界限,我還指望你當靠山,護著冬冥部呢……”
夜驚堂在這事兒上純粹理虧,無心佔了便宜,總不能還讓人家姑娘以身相許來解決,想了想只能道:
“宅子大,要不我給你安排間客房?你離家萬里來京城,孤零零一個人住在京城,我如何放心?在家裡就算不方便,也能隨時照應,去外面住著,我恐怕得一天登門好幾次探望……”
梵青禾就知道夜驚堂不會放她走,輕聲道:
“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不會住太遠,有什麼不放心的。”
夜驚堂說到這個,倒是想起了什麼,把信拿出來給梵青禾看看: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看看,北梁剛送來的情報,這次要殺我的是花翎我真不一定能佔到便宜。”
梵青禾接過信封掃視幾眼,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花翎竟然都請來了……陣仗這麼大,千機門等江湖勢力必然也有參與,北梁善長旁門左道暗箭傷人,你最近務必要萬分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