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札虎只要起身就是一槍直逼胸腹咽喉,完全落入下風根本沒反手餘地。
但蔣札虎表情卻沒有絲毫異樣,待觸及籬笆牆瞬間,右臂上抬砸爛了背後的籬笆,手也砸入了後方泥土,繼而:
嘭——
爆響聲中,泥巴牆後的菜地泥土當即炸裂。
一杆雲紋長槊,從泥土之中彈出!
長槊本由油布包裹,此時撕裂油布顯出真身,可見槊鐏為狼頭,通體帶有花紋,兩尺槊鋒之上還有銘文,刻著兩個小字,以及一個部族的古老徽記。
長槊為馬槊,長度過丈,電石火花間便抽到了鳴龍槍之上。
鐺——
金鐵交擊的爆響身中,夜驚堂只覺手中巨力傳來,震的槍桿幾乎脫手,瞬間認出了是梁洲傅家的‘風波棍’,專門用來打長兵的招式。
而接下來的景象也不出夜驚堂所料,蔣札虎震開槍鋒之後,身形當即彈起,長槊直點咽喉。
雖然這招式行雲流水沒半點瑕疵,但夜驚堂能看出蔣札虎並不是專精長兵,這馬槊用的遠不如拳腳那般無懈可擊壓制力驚人,只能說中規中矩。
夜驚堂以前遇上過風波棍,眼見一槊刺來,直接上抬槍桿架開長槊,同時槍鋒下壓偷腳,直接在蔣札虎左腿上擦出一條血口。
嚓——
兵器雖然一寸長一寸強,但步戰也不是越長越好,為此才有了步槍和馬槍之分。
蔣札虎手中長槊四米出頭,明顯是馬戰的兵器,在地上揮舞,礙於身高,靈活性會帶來巨大限制。
夜驚堂抓出這點瑕疵,偷腳過後沒有拉開距離,而是壓身前上,持槍上崩。
嘭——
蔣札虎橫槍下壓格擋,整個人被卻被夜驚堂裹挾通神蠻力崩槍給挑的雙腳離地。
而夜驚堂乘此機會,雙手握槍便是一記橫掃,槍鋒如同鐮刀,瞬間削平了周身數丈的草叢。
而浮空的蔣札虎拉槍擋住橫掃,整個人便往側面激射而出,摔在十餘丈外的草地上又彈起,結果夜驚堂已經後腳殺來。
叮叮叮叮——
盆地內金鐵交擊聲不斷,兩道赤裸上半身的人影,如同割草機般在茂密草地上穿插,不過剎那間就圍著村莊,畫出了一條彎彎繞繞的圓環。
梵青禾有心幫忙,但巔峰武魁交手,她放毒丟暗器可能起反作用,只能沿途跟隨,找機會在必要時出手,追逐的同時也發現蔣札虎用的兵器,似乎有點眼熟。
而極遠處的山坡上,杜潭清等人萬萬沒想到,蔣札虎能和人打到這種程度。
從當前情況來看,蔣札虎拳腳功底確實獨步天下,但換了長兵明顯就掉了一檔,打法非常被動,但也不至於被直接斬殺,那接下來就是拼耐力和失誤了。
雙方看起來都是巔峰武魁,不存在失誤的可能性,打到最後很可能是雙方力竭後一方慘勝。
杜潭清念及此處,不禁心中暗喜,低聲道: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兩人是一場惡戰,打完後必然沒了再戰之力,待會咱們乘虛而……而……”
話到此處,又戛然而止。
眾人眯眼看去,忽然發現村莊裡竟然跑出了一道人影。
夜驚堂乘勝追擊攻勢如潮,靠著過人身法和槍招,見縫插針隔幾槍就在蔣札虎身上來一下,雖然面對金鱗皮有點刮痧,但完全刮的動,只要持之以恆,總能把蔣札虎刮躺下。
而蔣札虎發現長兵打不過,拳腳又完全碰不到用長兵的夜驚堂,眼神也逐漸凝重,飛身急撤間數次想要反手,但夜驚堂穩若磐石半點不冒進,就是卡住距離硬刮,不過片刻間已經在蔣札虎身上留下數道小口子。
而就在兩人打的難解難分之時,側面的村落裡忽然響起急促腳步。
餘光看去,卻見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杵著柺杖搖搖晃晃跑走出來,臉色十萬火急,遙遙就開始呼喊:
“住手!住手!別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