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凝本來不想說話,但過了不到片刻,就發現小賊今天不一樣了——和以前可勁摸的猴急模樣截然不同,揉按的力度相當舒適,似乎真在伺候她。
駱凝眨了眨眸子,因為體驗極佳,慢慢不動聲色靠在了夜驚堂身上,冷冰冰詢問道:
“你這是什麼手法?”
夜驚堂眼角帶著笑意,見凝兒不牴觸了,手就放到了西瓜上:
“聽風掌,厲不厲害?”
駱凝作為內門高手,知道這種內門頂尖武學,半信半疑:
“聽風掌是這麼用的?”
“功夫又不是一定要用來打架,這是附帶作用,想不想學?”
駱凝自然想學,但一開口,小賊必然得寸進尺,想了想平淡道:
“學不學都行,你有良心,就教我,沒良心就算了。”
夜驚堂握著凝兒的良心,笑道:
“我怎麼可能沒良心,不信你摸摸。”
“我不摸……哎呀你~……”
駱凝用手輕輕錘了夜驚堂一下,無可奈何之下,還是把幔帳放了下來……
——
皇城大內。
不知不覺月上枝頭,宮閣之間亮起了絢爛宮燈。
長樂宮的前殿,是天子內朝聽政的地方,此時殿內燈火通明,大魏女帝在雕龍屏風前正坐,面前豎著一扇薄紗白屏,只能朦朦朧朧看到屏風前後的人影。
白屏之前,放著一張凳子,頭髮雪白的王老太醫,在凳子上正襟危坐,手裡拿著一份供詞,認真翻閱:
“張景林應該是北梁醫聖的親傳徒弟,二十多年前,還曾跟隨北梁使臣來雲安,拜訪過老臣一次……此人稱得上才華橫溢,但喜用猛藥偏方,把醫術看的比病患性命重,缺乏醫德。
“直接以人試藥,是禁忌之道,有了第一次,醫者就再無顧忌,從口供來看,張景林應該是已經走上了邪路,才被北梁醫聖逐出師門。”
“王太醫可能看出,他在研究什麼藥?”
“短時間擴充氣脈,致使功力翻幾倍,還撐了兩刻鐘才死,尋常禁藥做不到。如果供詞無虛假,藥方裡應該新增了‘雪湖花’類似的藥材,用以續經護脈。”
女帝眉頭一皺:“他有雪湖花。”
王老太醫搖頭:“雪湖花長在天琅湖,甲子一開花,上次開花還在開國時,如今世間存量極少,張景林就算有,也不可能如此暴殄天物。老臣估計,他是在研究能替代雪湖花的藥物。”
女帝雙眸微動,坐直幾分:
“世上有能替代雪湖花的藥材?”
“張景林能讓試藥之人撐兩刻鐘,應該是有了些眉目;但就算找到替代之物,藥效也比不上沉澱甲子日月精華的雪湖花。能有百一藥效,已經算神物。”
女帝微微頷首,眼底若有所思。
武夫氣脈斷裂,便沒法走通運氣法門,主要氣脈全斷,人直接就廢了,傷勢根本沒法恢復。
能治這傷勢的,以前只有雪湖花和浴火圖,但雪湖花太稀少,基本上是帝王專供,鳴龍圖更不用說,落不到江湖武夫手裡,也治不了幾個人。
如果能找到替代品,量又夠大,世間難以計數的武人,身上暗傷就有了轉機。
而她私自琢磨鳴龍圖,一出事,首先受創的就是全身氣脈,國庫裡僅剩的那點雪湖花,得留著吊命,根本就不敢用,只能靠殘損版浴火圖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