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君孤零零坐在架子床邊緣,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不免又想起了上次被人從門口搶人,而後一敗塗地淪落至此的經歷,眼神慢慢酸了起來。
黯然神傷不知多久,外面忽然響起了動靜。
吱呀~
裴湘君頓時回神,本想起身看看兩人又在幹啥,結果腳步由遠及近,直接來到了門口。
咚咚。
裴湘君眼神微驚,連忙倒頭躺下,做出睡眼惺忪的模樣:
“誰呀?”
“我,三娘睡了?”
裴湘君感覺驚堂是來確認剛才她偷看的事兒,眼神有點慌,稍作遲疑:
“剛被敲門吵醒,你你有話,進來說吧。”
房門開啟。
夜驚堂衣著整齊,從門口走了進來,來到裡屋,瞧見三娘穿著衣裳,才挑開了珠簾。
裴湘君坐起身來,眼神有點躲閃,做出無事發生過的模樣:
“你剛回來?外面事兒忙完了?”
夜驚堂肯定不是剛回來,知道三娘剛才跑窗戶外面了,怕三娘委屈半晚上才過來。
夜驚堂來到跟前,在妝凳上坐下,握住手腕仔細檢視脈搏:
還沒忙完,不過晚上應該不用出去了。這兩天衙門的事兒實在太忙,三娘背上有傷,一直沒過來,今天還讓三娘帶傷上陣。
裴湘君杏眸眨了眨,見夜驚堂似乎沒發現她剛才偷瞄的事兒,暗暗鬆了口氣,然後就幽幽怨怨道:
“你家凝兒又不頂用,也就能在窩裡橫一下,外面打打殺殺的事兒,我不幫你誰幫你。”
夜驚堂笑了下:“知道三娘能幹,不光產業產業的井井有條,槍法也爐火純青。不過凝兒還是很厲害的,只是打法比較穩健,三娘以後和人交手,還是以自己安危為主,別那麼拼。”
“哼”
裴湘君心裡暖暖的,瞄了夜驚堂一眼,又道:
“我給你看了個宅子,就在天水橋上面……”
“三娘對京城熟,有空幫我物色自然最好。不過銀子我自己出,三娘可別直接把錢掏了……”
“你是紅花樓少東家,辦了這麼多事兒,堂口本就該按幫規予以獎勵,你若是不要,以後門徒全學你這少當家,誰還肯用心給幫派辦事兒?這事兒記在公賬上,我又不是掏私房錢給你塞紅包。”
夜驚堂見三娘說起‘子貢贖人’的典故,自然不再推辭:
“那三娘看著安排就好。”
“好啦,大晚上的把我吵醒來安慰,也不知你怎麼想的去睡覺吧,我困了。”
“三娘早點休息。”
很快,夜驚堂起身離開了臥室。
裴湘君倒在枕頭上,輕咬下唇望著關上的房門,心裡比剛才舒服多了。
另一邊,皇城大內。
福壽官出了岔子,工匠在連夜加固疏通地道,為防驚擾宮人,已經封閉起來,太后娘娘移駕到了長樂宮暫住。
時值深夜,官裡早已過了熄燈的時間,承安殿內卻亮著一點燈火。
身著紅色薄紗睡裙的大魏女帝,側躺在龍床之上,傲人身段在薄紗下若隱若現,雖然穿著睡衣,但如遮薄霧,和沒穿區別不大。
太后娘娘稍微保守些,穿著暗紅色的睡裙靠在床頭,手上抱著本書籍,全神貫注挑燈夜讀。
看到書中男主角,冒死潛入皇陵開棺,和太后重逢相擁喜極而泣的情節,太后娘娘忍不住輕咬紅唇,眸子裡都顯出了三分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