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海後的座位挺大,但再大也是一個人的座位,裴湘君坐下來,直接就挨在一起。
夜驚堂發覺不妥,往旁邊挪沒地方,起身又不對,只能目不斜視的看著茶具:
“鏢局的門道,我稍微懂一些,布行我確實不瞭解……對了,我有個事兒要問下三娘。”
裴湘君用竹葉狀的茶刀切開茶磚,詢問道:
“什麼事兒?”
“咱們這兒是不是賣的也有女子的衣裳?”
裴湘君眨了眨杏眸,望向夜驚堂:“準備給凝兒姑娘置辦幾件新衣裳?”
夜驚堂搖頭:“也不是。那什麼……夏天穿裙子,裡面加條褲子,比較熱,有沒有那種……”
裴湘君明白了意思,眼神稍顯古怪:“比較傷風敗俗的褲子?”
?
夜驚堂到現在都沒想通宮女鈺虎到底是怎麼穿的,他也沒地方問,見三娘管理著布莊,就隨口打聽一下,三娘說的這麼直接,有點不好接話,隨口道:
“剛才過來的路上,聽閒漢瞎扯,好奇罷了嗎,只是隨便問問。”
裴湘君眨了眨杏眸,倒是十分坦誠:“天氣再熱,裙子下面也不可能不穿,無非下衣長短罷了。聽文德橋的夫人說,宮裡的御用裁縫,研究了一種下衣,很大膽,大概……”
裴湘君把茶具放下,用手在腿側比劃:“這麼短的褲子,疊起來能放進胭脂盒,穿了和沒穿一樣,特別涼快。”
夜驚堂看三娘比劃的位置,在聯想今天和鈺虎姑娘切磋看到的場景,恍然大悟——紅胖次……
這世道的女子,比想象中要辣……
裴湘君見夜驚堂眼神古怪,又柔聲道:
“尋常女子不敢這麼穿,我穿的時候,都得在外面套一條褲子。”
?!
夜驚堂坐直幾分,感覺三娘不對勁兒:
“三娘,這個就不必和我說了。”
裴湘君面不改色煮茶:“和伱解釋一下罷了,我又不是不穿褲子。不過我的衣裳,都是你大伯母做的,手藝肯定沒宮裡的裁縫好。聽文德橋的夫人說,宮裡的御用裁縫,是一次性織成,沒有縫口,穿上後嚴絲合縫,非常貼身,可惜尋常人根本見不到……”
嚴絲合縫……
夜驚堂覺得這話題很不對勁兒,實在不好往下聊,轉而道:
“三娘不是說要教我拳法嗎?要不現在練練?”
裴湘君先煮好茶,把小茶盅遞給夜驚堂,才放下茶具,起身去了側面午休的裡屋,換上了一身白色的短打勁裝。
夜驚堂喝了口茶,解下佩刀放在一邊兒,來到屋子中間認真打量,卻見三娘在面前站定,有模有樣擺開了一個拳架:
“宋馳的‘雷公八極’,至剛至陽、力能撼山,招式剛猛暴烈……”
說著搖肩晃肘。
呼呼——
嘭!
屋子裡頓時傳出一聲猛響,茶杯裡的水都出現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