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津田的警官並沒有詢問自己的用途,藤原侑在乘坐警車返回案發現場後,便挑選其中一枚完好無損的橘子撿起,小心翼翼清洗乾淨後用手帕擦淨,像是在對待至寶。
宮野明美注意到抓捕到罪犯後藤原仍舊是悶悶不樂的狀態,意識到他在鑽牛角尖,她忍不住上前安慰道:
“藤原君,我覺得你已經做得很棒了。”
擦拭的動作稍作停頓,藤原侑抬眸看向齋藤雅美,沉默許久後悶聲道:
“……我知道身為未來的警察,有這樣的想法不好。”
他是很清楚的,警察不能代入自己的情緒去辦案,所以在勘察現場與推理過程的時候,他儘可能去把負面情緒壓制到最低。所以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喘氣了,他又陷入了鑽牛角尖的死迴圈。
如果當時堅持送上樓,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答案是否。
就算自己當時送上樓,恐怕也沒辦法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因為真正的案發時間段在看到監控影片後他就明白,除非自己逗留留在花森奶奶的家裡做客,要不然悲劇在自己離開後仍會上演。
這世界不存在這麼多的如果,水到渠成,已經沒辦法改變了。
“其實你可以換個角度,別局限於你所想的那一塊。”
“?”
藤原侑眨巴兩下眼睛,有點不明白齋藤雅美的意思,換個角度能看到什麼嗎?
“因為你和警方的努力,所以才能成功偵破這起案件不是嗎?像這樣不懂自我反思的罪犯,是會繼續作案的。”宮野明美說到最後,雙手背到身後看向夜空中零星的光亮,語氣溫和道:“你至少阻止他繼續作案不是嗎?”
阻止繼續作案嗎?好像確實如此,這的確是自己先前沒有想過的。
藤原侑察覺到有些方面自己的確不如齋藤雅美,換做以前他一定會陷入死迴圈,最終導致淪為心結。但現在有人會用自己可以接受的方式開導自己,是一種別樣的體驗。
會覺得只要有她在,自己好像就不需要擔心未來的走向。
“嗯,是我太侷限了。”
宮野明美只是笑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把視線落在藤原手裡的橘子上,出聲問道:
“你是打算把這個交給小勇的父母嗎?”
“嗯,畢竟這是小勇愛吃的橘子,她奶奶為他買的。”
也是這枚平平無奇的橘子,讓他找到了關鍵性的證據,從而給兇手定罪。
“不過從海外回來應該需要點時間,我打算委託給別人。”
藤原侑最終把橘子交給了第一目擊證人河合芳江,並且留下一封簡單的書信交給正在從海外往回趕的小勇父母。他把那張寫有真相的書信揉成一團揣進兜裡,換上了善意的謊言。
不該把那份痛苦傳遞給被害者最親近的人,告訴他們走得時候很安詳,或許會更好。
“我送伱回家吧,時間不早了。”
剛經歷那樣的案件,著實沒有胃口享用晚餐。
“好呀。”
“嗯,那走吧。”
兩人的影子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很長,宮野明美走在前頭帶路,藤原侑則邁著差不多的步伐跟在身側,為了配合對方的步履瞧瞧把步子大小縮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