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鷹司宗介面前的杉野隆仍舊維持著紳士的模樣,他身體朝後仰去,靠在椅背上,在聽到詢問後沒有選擇直接回答,而是來了一招反客為主,轉而詢問了起來:
「鷹司警官,你會介意自己的女朋友有前男友嗎?你沒辦法保證人一輩子只會談一場戀愛吧……我和舞子很恩愛,我並不在意她之前和誰交往過。」
先前的杉野隆總給人一種彬彬有禮的公子哥感覺,可現在坐在面前的杉野隆給人一種陌生感,就像先前的模樣都是偽裝出來的,這頗具攻擊性的模樣才是真實面。
藤原侑挑了挑眉頭,倒是覺得對方的問題還挺有意思,但他不會選擇回答。因為他深知審訊過程中不能讓被審訊方掌握節奏,所以就當沒有聽到,繼續自顧自問道:
「原來你是知道的,那我能問問三枝紗月的桉件嗎?你身為被害者的青梅竹馬,應該對她非常瞭解吧?」
話題的跳躍讓杉野隆調整了一下坐姿,他仍舊維持先前的風格,仔細斟酌後才謹慎開口回答。並且回答的內容與內田亞美相似,無非都是一些誇讚的話語,對桉件而言沒有任何的價值。
他刻意描繪自己與三枝紗月的關係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馬,就像是在隱瞞什麼重要的事情,看樣子這幾人都打算把心裡的小秘密隱藏起來啊。
藤原侑不介意挖掘一下犯罪嫌疑人的秘密,他雙手交疊目光炯炯,直言道:
「杉野先生,身為青梅竹馬的你…有察覺到三枝小姐生前有喜歡的男生這件事嗎?」
這句話一出,杉野隆放置在桌上的手迅速放到了膝蓋上,他盯著桌面搖了搖頭。
藤原侑眯了眯眼睛,他意識到對方想要隱藏自己的情緒波動,但這隱藏的手段著實有點低劣,反倒是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看樣子杉野隆知道三枝紗月對前川圭亮有好感這件事情,這對青梅竹馬之間的關係,可比杉野隆描述的要親近得多。
那……杉野隆那時候是否對三枝紗月有好感呢?這就不得而知了。
藤原侑沒有著急詢問下一個問題,他刻意放緩審訊的節奏,留給杉野隆思考的時間,等到他明顯放鬆的肩膀後,這才開口問道:
「杉野先生,你為什麼要撒謊?」
「撒謊?我撒什麼慌了?」
「根據你先前的證詞,中山小姐是率先服用摻雜安眠藥的紅酒睡著的,與兇手扭打起來的人是你。可是在我調查中山小姐的遺體時,我發現她的身上有不少抵禦後才會形成的傷痕,這表明她生前奮力反抗過兇手。」
杉野隆微微一愣,放置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他勐地從座位上竄起,雙手用力捶在桌面,神情悲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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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把你當兇手看待,只是想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鷹司警官你也有愛人,肯定是能理解我的。」杉野隆目光真摯,回憶著當晚發生的事情,情緒低落道:「當時我喝了不少葡萄酒,沒和兇手搏鬥兩下就昏睡過去了,舞子比我喝得少,可能是在兇手把她帶走之後醒來的,我真的沒有撒謊。」
「那地毯上的血跡你又該怎麼解釋,那難道不是中山小姐與兇手搏鬥時留下的嗎?」藤原侑放下手中的圓珠筆,寒聲問道。
杉野隆聽到這裡連忙脫下自己的夾克衫,撩起襯衫的袖管,小臂上纏繞著繃帶,上面也滲透出一絲血跡。他一邊拆下繃帶一邊解釋道:
「我也是在尋找舞子的時候才發現小臂有點疼,結果就發現被刀之類的東西劃傷了,所以我想地毯上的血跡是我的,應該是與兇手搏鬥的時候弄傷的。」
藤原侑臉色不由一變,他沒有想到杉野隆竟然早就注意到自己言語上的破綻,所以說先前情緒波動都是演技,這是在等自己主動提起這件事情,好展示這個傷口打破先前所有的矛盾點。
呵,還真是被這傢伙擺了一道,看樣子杉野隆早就意識到自己會懷疑他了啊。
本來還想檢查他身上是否有傷痕,現在好了,被指甲抓傷的痕跡應該已經被他用刀劃爛了,想要採取到有用的資訊,必須讓科搜研介入……可現在連報警都做不到,別說讓科搜研來調查了。
藤原侑頂了頂後槽牙,看向面前明顯放輕鬆的杉野隆,沒好氣道:
「杉野先生,傷口還是好好消毒一下比較保險,那麼我暫且沒有其他問題,你可以讓竹中先生進來了。」
「好。」杉野隆站起身的適合,還不忘假惺惺道:「鷹司警官,你可一定要抓住殺害舞子和前川的兇手。」
藤原侑緩緩站起身,直視對方的目光,一字一頓道:
「不需要杉野先生的提醒,我也一定會抓住他的。」
門關上的瞬間,藤原侑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看樣子必須從其他地方著手,找不到證據也沒辦法給杉野隆定罪。
難道要以感情牌的方式讓杉野隆認罪嗎?那難度係數也太高了。
哎,真是煩人。
門再次被推開,走進來的竹中優人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他澹定坐在位置上面,只是開口說出的話語,卻讓藤原侑有些驚訝。
「鷹司警官,我知道兇手是誰,而且我也猜到兇手為什麼要殺害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