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統領暴喝一聲,揚起馬鞭便是抽下。他身為天河巔峰修為,雖然並未動用玄氣,但這一鞭卻足以讓開玄境玄修難以承受。
李尋連眸底寒芒一閃,不閃不躲,探手便將馬鞭攥在手中。
“禁衛一職,乃是護佑皇城安寧,可你不問青紅皂白,便下殺手。我來問你,如果今夜我只是個尋常百姓,這一鞭下去,恐怕命都給毀了去吧!”
“朱熙是什麼樣的人,我不信你不知道。明知善惡,卻偏偏助紂為虐,我看你別叫什麼天河神照,乾脆改名惡犬走狗算了!”
於統領一怔,李尋連的頂撞他倒是不太意外,畢竟連熙公主都敢冒犯,可見此子多麼狂妄。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一鞭竟被接下!
以開玄初期接下天河強者一鞭,雖未動用玄氣,但這種情況實在詭異,怕只有一種解釋,那便是此子體脈之強悍,超乎想象!
於神照是從小小護衛一步步爬上來的,論閱歷,他絕對不缺。放眼天下,哪個體脈異常之人沒有背景?
說直白點,這九州大陸玄修為尊,而玄修一途,體脈乃是決定上限的最大要素。青霄皇室何以傳承數百年仍受萬民敬重,究根結底,還是他們那號稱天下第一體脈的傲龍血脈傳承。
在尋常百姓眼裡,這叫先天龍氣。但在玄修眼裡,這便是根基!
試問,如果青霄皇體脈尋常,實力普通,各路諸侯怎能服他?如果大皇子無有傲龍血脈支撐,他又怎能在區區二十三歲的年齡,達到固玄境初期這種高度。
再說時下兩大宗門,道佛兩宗,若不是憑藉能夠改造人體血脈的道衍奧妙訣和般若心經,他們又豈能做到門徒無數,實力超然堪與皇室分庭抗禮?
玄修一途,天賦不足可以勤奮彌補,但體脈乃為天生,除卻佛道秘法之外,沒有任何已知的改變方法。換言之,體脈異常者,在這玄修領域,便是瑰寶,勢必會引發各大勢力爭搶招納。
而此子,徒手接住天河境強者揮下的馬鞭,這種體脈,怕是連傲龍血脈都難以企及!
他,又怎會如熙公主所言,只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書生?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於神照神色鄭重,開口問道。
“姓李名尋。”李尋連淡然回道。
李尋連?於神照將青霄國年輕一輩的傑出人物在腦海中快速掃過一遍,但李尋連這個名字,他根本沒有絲毫印象。
“難道如此碰巧,竟遇到一個體脈超強的普通人?”
於神照思慮片刻,又道:“也許公子背景超然,但於某身為禁衛統領,自當遵行上命,所以……還望公子不要為難在下,提點出身份,也好讓我在熙公主那裡有個交代。”
此言一出,他身後那些禁衛們面面相覷,盡皆不懂,為何統領轉變如此之大。
眼下能夠在讓皇室禮讓三分的勢力無非佛道兩宗,可這小子明明不是道士和尚,就算他有些來頭,又能大到哪去?
李尋連聞言揉了揉眉心,這於神照說的也是,畢竟只是個當差的,的確沒必要為難於他。
如此想著,李尋連心念一動,須彌戒中便閃出一塊玉佩來。
“看過便是,不可宣揚,還勞煩將軍通曉熙公主一聲,李尋連無意與她結怨,以後莫來惹我。”說罷,玉佩拋向於神照。
於神照接過觀看,只一眼,面色劇變!
他想到了李尋連來頭很大,但萬萬沒有想到,竟如此之大!
“公子得罪,於某必將您的話轉達給熙公主。”於神照翻身下馬,恭敬將玉佩還給李尋連,而後行過江湖之禮,翻身上馬率眾離去。
暗處,肅卻搖頭晃腦,慢悠悠的嘆道:“公子好生託大,如我們不在,那於神照又見識短淺,今夜豈不是要吃大虧?”
媚舞聞言冷嗤一聲,道“你以為公子和你一樣,他看上去暴躁衝動,但無論看人還是做事,都精明的緊呢。”
……
從李尋連那裡離開,一路上於神照都是恍恍惚惚,如果剛才衝動行事,那一鞭催動了天河境玄氣,怕是此刻,他早已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