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是有的是手段,所以才說,守城兵卒這個位置並不好乾,沒點硬骨頭,大多數不是死就得是壞了良心的存在。
當然了,這是針對邊關而言的,中州內裡沒那麼亂,一個是離天子腳下太近,另一個是有的是行腳商客,犯不著進城冒險。
不過像這種地方就不行了,再往外就是西方之地,中間隔著好遠好遠的不毛之地,沒有什麼過腳商客願意走這條商道,實際上這也沒商道,總之就是商旅不行,一年半載也遇不著一個,麻匪便只能把主意打在關裡的百姓上。
如此條件,如此環境,守城士兵的任務重不重,守將在安排守城兵卒的時候又該選派什麼樣的人,恐怕不用多說了吧。
據李尋連估計,就這幾個守城兵卒,多半都得是跟麻匪透過氣的,但也不能全怪他們,他約莫這些兵卒的親人在城中應當是沒有任何來自於守將方面的官方保護措施。
這是青霄國目前的通病,包括已經反叛出去的成王勢力都算上,是一種已經深入骨髓的病症,短時間內怕是改不了了。
又恰逢亂世,人心逐漸淪喪,能多為己一分,便是寧可害了別人也要為己,否則在大多數人看來,可就要天誅地滅了。
對此李尋連很理解,九州大陸不敢說,因為他還沒有走遍見識遍,但就青霄國而言,絕對是缺一個精神領袖,把逐漸沉淪的人們給喚醒過來,讓他們重新相信,只有團結和互愛,才能造就出更加璀璨的明天。
當然了,這個人肯定不是李尋連,因為他相對來說比較偏激,思來想去這個人選還真有,就李尋連線觸過的人裡貌似也只有他比較合適。
那人便是百里輕風。
且百里輕風也有這種胸懷壯志,只是眼下時局動盪,他的能力有限,還沒到嶄露頭角的機會。
他缺一個際遇,這際遇何時會來,沒人知道。
話說眼前,那兵卒被步步逼近的李尋連嚇得連退數步,他從李尋連眼中看到了一種高深莫測的光芒,且說來也巧,這種光芒他不久前剛從另一個人身上看到。
那便是金甲金刀,來自大內的禁軍統領,天河神照。
於神照用氣場震懾他是因為瞧見他執崗的時候打盹,說實話這一路上於神照見過很多類似的情況,為何唯獨這次發了火,也實屬此人倒黴。
壓制,壓制,一路壓制著火氣走過來,到了他這個倒黴蛋,壓不住了,爆發了……
不過執崗的時候打盹的不止他一個,對於這群劣貨來說,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兒,所以他就氣悶,憑什麼就我捱罵。
但他又不能把這事兒賴在別人頭上,因為大家都是執崗兵卒,身份平等。
那咋辦,找個難民撒撒火吧。
於是乎,他就派他最近帶的那個新兵蛋子向那個哭鬧不休的老婦動手了,罪名是妨礙執崗。
也得說此人當真陰損,也不知道他看著老婦被人自己哪裡痛快,他心裡有火,哪怕是親自下手也能說得過去。
然而他沒有,他還怕引起難民的暴動,所以就把這差事分派給了自己帶著的那個新兵蛋子頭上。
那小子也是為了討好他,也是打心眼裡沒把難民當人,手起刀落,老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徒留一個七八歲的小孫女嚇哭當場,以後無依無靠怎麼過活,他們二人卻是連想都不帶想上半點的。
要說這人運氣要是差,那就來吧,黴運連連都是輕的,弄不好大難都得臨頭。
這不,他們剛殺完人,那年輕小哥兒便蹦了出來……
不過,一碼歸一碼,他雖然看出了李尋連是個有實力的存在,但卻並不認為得罪不起李尋連。81中Δ┡文網
一來李尋連的穿著委實不咋地,這對於他們這種常年看人,甚至眼光都能跟店小二有的一拼的人來說,就是分辨一個人身份的第一要素。
值此亂世,能穿的好的一定是有背景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雖然說穿得不好的也未必就沒背景,但那種實在是太少了,他不信自己那麼背,剛從於神照那憋了火,立刻又遇到扮豬吃虎的身份人。
第二個,上頭是下過命令的,嚴禁難民進城,必要時甚至可以採取血腥鎮壓的手段。
這也是他剛才敢讓同伴像老婦痛下殺手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之一。
反正上面都話了,管不住就可以用血腥手段鎮壓,到時候要是真把事兒鬧到了,一句鎮壓不了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所以說他不怕李尋連,不對,說不怕是不準確的,不是不怕,而是一種很微妙的心裡情緒,在他看來,李尋連既不是什麼有背景的身份人,他又能在制度裡面佔到道理,只要這年輕人不了瘋的當眾殺他,那就萬事無虞,不管鬧到哪裡,他都是佔理兒的一方。
想歸想,事實到底會不會如他所願還得走著瞧。
先李尋連的確沒打算當眾殺他,但李尋連也絕對不會把這件事就當過眼雲煙的放過去。
殺人償命,這詞在亂世當中聽起來也許挺好笑,但李尋連卻堅信著。
當然了,放眼九州這種事兒多不勝數,他管不過來,不過他也沒想全管,見到了,就順便管管而已。
而且,他既然決定伸手去管,就絕對會一管到底,你背後站著什麼樣的人,你是誰的狗腿子,這些都無所謂,一方面普天之下也沒幾個人在身份方面能大過李尋連,另外一方面,他也不是那種欺軟怕硬的人。
拿哀塵來說,他強不強,他狠不狠,李尋連現在是動不了他,但一直來的所做的事情當中,不說八成,也得有一多半是為了幹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