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聽起來有些好笑,大老爺們之間,哪有那麼多說道。
但事實卻是,無論愛情也好,友情也罷,都需要一個平衡,沒有人可能無限的虧待自己為他人付出,沒有能在不公平的感情中始終堅持下去。
可是,徐麟的話,卻讓李尋連知道,他是一個這樣的人!
他從來沒有主動跟李尋連提過關於胡萬的事情,李尋連說要去西方之地尋找幫助胡萬的辦法,徐麟二話不說跟著去了,李尋連問他自己應該如何選擇,他告訴李尋連的是遵循本心。
難道他看不出李尋連的本心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動胡萬的麼?
很顯然,他看的出來,但他還是選擇了支援李尋連,這得需要多大的肚量才能做到?
這麼說可能不夠明朗,換種說法,李尋連如果執意要保胡萬,那在某種程度上就是變相的與徐麟為敵,而作為當事人的徐麟,竟然用最平淡的語氣,最具開導性的話語來告訴李尋連,沒事的,我並不怪你。
李尋連感動,所以他選擇離開,如果藏在洞穴裡的存在真的是胡萬,如果胡萬今晚死在了徐麟手裡,那就是命中該然。他不能再自私的去阻止了,因為胡萬是他李尋連的兄弟,卻不是徐麟的兄弟,而是徐麟的大仇人!
相同這一切,李尋連心裡輕鬆了不少,但他走著走著,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十分可怕的事情!
胡萬是他的兄弟,從開玄境開始,兩人一路走來,直到南地之時胡萬入魔,實力飆升,可從始至終,李尋連都並沒有和入魔後的胡萬交過手。
也就是說,在李尋連的潛意識裡,胡萬還是那個需要被自己護著的兄弟,然而事實上,胡萬的實力早已超乎想象,一個能夠在大掌櫃手下逃出生天,一個能夠在大掌櫃眼皮子底下接走李嫣然,一個能夠獨自滅掉諸多門派的人,真的還需要自己的庇護麼?
而且,這些事還是發生在很久之前,以胡萬實力的進展速度,到得現在,他會是何等恐怖?
想到這裡,李尋連的額頭上都滲出一層冷汗,他到現在才搞清李,自己應該擔心的不是胡萬的安全,而是徐麟!
徐麟,這看起來叱吒風雲的青年才俊,也終究不過是神海中期而已,雖然蕩魔劍術的存在讓他擁有媲美神海後期的能力,可換個角度想一想,神海後期對於大掌櫃來說能堪一合之力麼?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不能!
可結合胡萬在面對大掌櫃時候的表現呢,儘管大掌櫃肯定是對胡萬留手了,但胡萬和徐麟的高下,應該也是顯而易見了吧!
忽然間,李尋連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副可怕的場景,那是胡萬正在對徐麟做著和他對南地劍聖做過的同樣的事情——
皮肉模糊,取骨攝血!
“不行,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李尋連的內心猛地顫慄了一下,而後飛快向之前那條小溪的地方掠去,很快的,他便重新回到了這裡,但放眼望去,哪裡還有徐麟半個影子。
而正在他準備向小溪盡頭掠去的時候,那個方向,卻如故意打擊李尋連神經一般的,響起了一聲悲厲的慘叫……
聽到這聲慘叫,李尋連整個神經都崩緊了,彷彿再經受一點打擊,立刻就會斷掉一樣。
他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徐麟遇害的一幕,不由自主的便大喝了一聲,然而,慘叫傳來的地方,卻並沒有任何回應。
沒有回應使得李尋連更加著急,飆風之疾運轉到極致,飛快的朝著慘叫發起地掠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尋連發現這條小溪遠比預想中的要長的多,他認為自己已經足足掠出去數里之遠了,卻依舊沒能看到盡頭。
因為心中焦急,所以李尋連並沒有注意到氣息的變化,如果他現在能凝神靜氣,應當會發現六子的氣息已經消失,但徐麟的氣息卻還在。
當然了,也正是因為這種疏忽,才更能看出徐麟在李尋連心中的分量,這個兄弟的安危,已經影響到他那向來敏銳的感知力。
又是疾行了許久,溪水的水勢越發壯大,到得現在,儼然可以稱之為一條洶湧的河流,而不能再叫它小溪了。
其實說是河流也不準確,因為小溪的寬度並沒有多大變化,只是不知道為何,溪水卻越發洶湧,甚至在這溪水當中,李尋連都能感覺到一種張牙舞爪的感覺,也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這溪水也有什麼古怪。
也沒想那麼多,李尋連繼續悶頭前行,漸漸地,前方開始出現光亮,似乎有人隔著厚厚的土層挖開了一條垂直的地洞,使得外面的光線能夠照射進來那般。
“不對啊,按時間算,即便真有一條垂直的地洞,現在應該也是晚上,而今晚的月光並不是特別明亮,根本不可能照射到地底這麼深的位置。”李尋連突然感覺有些詭異,正如他說想,這種情況似乎不合情理。
但不合情理也容不得他多想,徐麟現在生死未卜,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徐麟。
生死未卜是李尋連心裡下意識的想法,因為這一路走來他都沒有聽到任何打鬥之聲,甚至除了流水的聲音,這裡壓根就沒有任何生息,如果把流水聲抹掉,絕對會是一副靜的可怕的場景。
如此想著,李尋連便繼續往前,也不知又走了多久,卻依舊不見河水盡頭,這時候他開始特別著急起來。
因為他走過的路已經超過了回返時的路,也就說徐麟如果碰到胡萬且與之交手的話,早就應該被自己撞見,可現在並沒有!
發生這種情況,只有兩點能夠解釋,一是徐麟還沒有碰到胡萬,二是徐麟壓根就沒走這條路。
對於第一點,李尋連覺得不太可能,之前的慘叫是那麼清晰,而且聽起來距離也不是很遠,如果徐麟走了這條路,那早就應該碰到胡萬才對。或者,即便這裡的人不是胡萬,他也應該遭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