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去哪兒了?”李尋連笑著將手中酒罈拋了過去。
徐麟探手抓過,牛飲了一通。數日不見,他那俊朗乾淨的面容上多了些滄桑之感,甚至一向喜歡規整的他,都蓄起了短鬚。只是那短鬚十分凌亂,顯然不是故意留的,而是沒時間或者沒精力修理。
不過,這凌亂的短鬚卻給徐麟帶來一種別樣的氣質,如果說以前的他看起來是那種江湖新銳的劍俠,那麼現在的他則更像是一名江湖老鳥,像一個遊蕩江湖已久,早已成名的浪跡劍客。
“你猜猜。”徐麟似乎興致很好,眼睛裡閃爍著精光。
“猜不著。”李尋連起身奪回酒罈,他現在哪有心情猜這些。
徐麟聞言砸了咂嘴,看樣子好像在嫌棄李尋連無趣,於是便主動講述起來。
“這些天,我都在忙這個。”說著,他心念湧動,須彌戒青光閃爍,十餘塊大小不一形式各異的牌子出現在李尋連面前。
那些牌子漂浮在眼前,每一個上面都刻有字跡,有的是聊聊幾字,有的則是密密麻麻,這些牌子的材質也都不同,有金玉之屬,也有玄鐵等物。
皺眉看了幾眼,李尋連豁然開朗,而後瞪著徐麟驚訝的說道:“你去幹這個了?”
徐麟哈哈一笑點了點頭,道:“那日我藏在密林恢復玄氣,本想著玄氣恢復之後和道宗宵小再戰三百回合,奈何恢復到一半的時候,我的寶劍竟然不受控制,我想要將至召回,但不可以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隨後,徐麟將他當天遭遇到的“不可思議”的事情詳細的講述了一遍,包括他被自己的寶劍追到戰團邊緣,包括他被那道宗長老抓住腳裸眼看就要被寶劍刺殺,也包括最後關頭寶劍又不知為何的聽了下來。
李尋連聽後破天荒的笑了,他可沒敢告訴徐麟那強大劍意是他的傑作,當然了,不告訴他不是因為想藏住什麼秘密,而是害怕徐麟打他……
在剛才的講述過程中,徐麟那憤怒和不解的表情看得李尋連一愣一愣的,李尋連的心裡可非常明白,一個劍客竟然被自己的劍追著跑,對於那名劍客來說,得是多強烈的嘲諷。
“咳咳,然後呢,然後你去哪了。”李尋連佯裝咳嗽,趕緊岔開話題。
不疑有他,徐麟再度憤慨了幾句之後,繼續講述起來。
據他所說,他當時已經被追到了戰團邊緣,畢竟是近乎萬人的大戰,所以難免會有些打散的一戰團,這些戰團胡打一氣,有的甚至已經脫離了神劍峰的主戰場,當時他就是被追到了那樣一個地方。
而他在的那個地方,只有十幾名道宗弟子和三五名客棧子弟,本來客棧子弟消耗就嚴重,人數又少,所以當他從被自己寶劍追殺的憤怒和困惑當中緩解出來之時,客棧弟子已經盡數重傷,幾乎奄奄一息了。
於是他不敢再耽擱,立刻出手殺掉了那幾名道宗弟子,而後全力施救,這才勉強穩定住了其中一名客棧子弟的性命。
人都是有優點和缺點的,徐麟年紀輕輕達到這種成且為人沒的說,這是他的優點。可讓他救治傷者,卻有些勉為其難了,別看他平時給李尋連護個法療個傷什麼的還說的過去,但面對已經奄奄一息的傷員,他卻有點力不從心了。
畢竟,療傷護法和救治要死的人是兩個概念。
所以他忙活了好長時間才勉強穩定住一人的傷勢,而當他忙活完之後,形勢已然大變,不知道為何,江湖勢力開始大肆逃竄,從他那裡路過的就有近百人。
對此,他當然不會坐視不理,一路追殺攔截,幹掉了足有數百名江湖勢力。
而在這過程中,他也逼問出了神劍峰那裡的形勢,聽說客棧已經反敗為勝之後,他便放下心裡。
但他了解李尋連,明白李尋連的性格,索性就直接出手,一路追殺過去,在這幾天時間內,將十餘個參與到攻打神劍峰的江湖勢力給滅了門……
此刻李尋連眼前的這些牌子,便是被徐麟滅門的江湖勢力的掌舵人的身份令牌。
聽完這些,李尋連臉色鄭重的拍了拍了徐麟的肩膀,一句好兄弟沒有說出口,因為他們之間已經不用說這些客套話了。
“別跟我含情脈脈的成麼,我都要餓過去了。”徐麟開了句玩笑,事實上他原本並不是一個善於開玩笑的人,但自從被李尋連“汙染”之後,他就有點沒溜兒了。
“成,喝酒去!”李尋連哈哈一笑,心裡的陰霾被沖淡了不少。顧盼兮的事情讓他連日鬱悶,但鬱悶是無用的,鬱悶改變不了任何東西,徐麟的迴歸,讓李尋連心裡聚其暖意,使得鬱悶稍稍平復。
當然了,也只是稍稍平復而已,對於顧盼兮,李尋連永遠也不可能釋懷,只要她一天漂泊在外,李尋連的心裡卻會有一天的陰霾。
所以說他此刻要和徐麟痛飲,很大程度上也是終於找到了一個能聽自己嘮叨,自己能對其坦露心聲的物件。
兩人一同豪飲過後,李尋連酒精上頭,開始喋喋不休起來,抱怨著顧盼兮的不懂事,把心裡那股子憋悶一股腦說了出來。
徐麟聽著卻哈哈大笑,道:“你小子還是沒喝多,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我難道不懂?你這壓根就不是抱怨,而是在表達你的相思之情啊,不過你跟我表達有什麼用,倒是去找啊!”
被人點破心思,李尋連那麼厚的臉皮都是一紅,徐麟說的沒錯,他在這裡說顧盼兮不懂事又任性還傻,完全是在故意用表達不滿的方式來遮掩自己的相思,因為他就是想提起顧盼兮,就是想把這個名字不斷的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