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的笑了笑,顧盼兮想到自己最近好不容易學會的清蒸鯉魚,想到李尋連品嚐之後對自己那看似調侃實為誇讚的話語,心裡就湧起一股子無比的甜蜜。
“走吧,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修習,爭取儘快突破到固玄境。”大掌櫃從遠處收回目光,慈愛的說道。
這種神情和語氣,在大掌櫃的身上很難見到,即便是顧盼兮,也只是第一次見過。
在此之前,大掌櫃雖對她很是喜愛,但彷彿生性高冷,幾乎從未在神色和語氣上有所表露,怎地今天,突然如此反常?
顧盼兮怔然片刻,心裡隱約感覺到一些什麼。
“大掌櫃,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啊?”
“沒有,什麼事都沒有。快回去吧。”大掌櫃罕見的笑了笑。
“您騙我……”顧盼兮心裡突然沉重起來,她雖然呆呆的,但心思卻很敏銳,大掌櫃如此反常,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不是李尋連出事了!”聲音有些顫抖,顧盼兮喊著問道。
“胡思亂想,既然你如此不放心,那我就親自去南地走上一遭,把李尋連給你完好無損的帶回來,這樣總可以了吧?”大掌櫃笑道。
此刻,他雖然在笑著,但自己的心裡,卻明白這笑有多累。他本就是個不喜言表的人,今天之所以會如此反常,便是因為感覺到一種強烈的悸動感。
彷彿,將要有大事發生,關於李尋連他們的大事。至於何謂大事,有可能,涉及到……性命!
所以,他顧不得最近來頻繁有所動作的韋繼元了,顧不得自己離開之後神劍峰會不會發生什麼,他必須要前往南地,必須要儘快趕到李尋連等人的身邊!
數日前,寰風已經被送回神劍峰,從那時起大掌櫃便覺得事情已經有些超乎設想。說實話,雖然當時把二掌櫃派了過去,但大掌櫃的心裡依舊不是很放心,也曾想過自己親自前往。
可是,韋繼元卻突然在那個時候反常起來,他先是請了一名友人來神劍峰做客,而後又參與了道宗一次根本就不是很重要的儀式……
如果放在平常,邀請客人做客,或者應約前往其他勢力赴約,都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但當此形勢,韋繼元這個平時根本不怎麼出世露面的人卻頻頻如此,聯想起李尋連數次提及的設想,事情恐怕就不簡單了。
而且,韋繼元已經有些明目張膽的意味,雖然達不到那麼誇張的程度,但其異常心思,卻也隱約可見。
當日韋繼元趕赴道宗到底做了什麼大掌櫃不知道,但那名客人,卻明顯不是中州之人。似乎有些像久居中州的蠻夷,雖儘量掩藏自己的身份,但畢竟還是能夠窺出一絲端倪。
因為這些事情,大掌櫃便沒有離開神劍峰,但此時此刻,他卻是再也坐不住了。
走,必須連夜啟程,必須儘快趕往南地!
正在大掌櫃暗下決心的時候,後方小道上忽然傳來了腳步之聲,很是急促,似乎還透漏著一絲惶惶不安。
大掌櫃面色一凝,心道莫非有事發生?
須臾,來者已趕至大掌櫃面前,是神劍峰在外遊歷的一名弟子。
“大掌櫃,道宗最近有大舉出山的勢頭。”那人知道顧盼兮是李尋連的好友,所以也不避諱,直接說道。
聞言,大掌櫃眉峰立沉,然而還未待他細問,那人緊接著又將第二句說了出來。
“西蠻那邊,狼族和虎族已經悄然翻越青霄國境,不出意外,今晚就會對邊境之城發動衝擊。”
邊境之城,名為“奉安城”,此城之外三百里,便是客棧總堂——神劍峰
墜崖的過程似乎極其漫長,以至於李尋連已經做好了的心理準備都被消磨乾淨,他不怕死,但不想死,不甘心,有遺憾,有仇恨。
噗通!
終於,背部傳來巨大的衝擊力,那種感覺,好像不是落到了河水中,而是撞到了石頭上!
崖高約有三五百丈,也許聽起來沒什麼,但這的確是一個恐怖的距離。如果不是李尋連自行跳崖儲存了些許的玄氣,這一下,恐怕直接就會撞斷他的背脊。
好在,體脈強悍的他雖然玄氣防護並不是很充裕,卻也沒有摔出什麼嚴重問題,只不過此刻仍是七葷八素,一口腥甜湧上喉間。
落水沒能對他造成什麼實際傷害並不值得慶幸,因為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怒江巨浪才是真正的生死考驗。
在征討南地之時,李尋連時常與四劍奴研究地域形勢,對於南地的地貌很是瞭解。
這條怒江分流,源於中州極北的絕海,如龍如蛟,一路蜿蜒。途徑神劍峰等諸多馳名之地,流至南地,先走鎮南關外,再過禹州城西,直至此處,長達數十萬裡。
據他了解,這段洶湧流域的應當在十里左右,只要能捱過這十里怒濤,活下來的可能性便會大幅度上漲。